午夜12点,烟花表演结束。
观潮台有点偏,人很少。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城市,还是个准三线。没有一线的大流量游客,也没有二线的特色夜生活,到了点钟,城市进入自然状态。
顾雪芙自己开了近一个钟头的车,驶回城市内的酒店。
半路上,他还接到了保镖的电话。
阿朗说,“四爷走得匆忙,我接到通知时,他已经归队了,我也联系不上他。不过四爷早前已经安排好了,夫人您之后的出行和安保都由我负责,您尽可吩咐我。”
顾雪芙应下了,下车时,泊车小弟,门童,连大堂经理都涌到她面前,殷勤倍致。
上电梯时,大堂经理还派了个女服务员跟随询问她的需求。
要不要睡前牛奶,或者夜宵。
可以帮忙调室温,灯光,收拾房间等。
顾雪芙的脑子还处于霍宙礼在时的惰性状态,对于这些闲杂人等,都不太想应付,一一谢绝了。
等进了房间后,屋内清冷带着点儿清洁味的空气,让她微微怔在原地。
再看次递被点亮的房间,目光一下被玄关处并排挂着的两顶同LOGO空顶帽定住了。
目光下落,地上两双拖鞋边,有一双脚板一看就很大的黑色网面男士运动鞋。
顾雪芙闭了闭眼,才发现自己憋了一口气。
她松了口,感觉口有些渴,就直接往吧台走。
有个熟悉的广口描金英式小茶杯立在那里,恍惚之间,有道高大人影将一盒温牛奶倒好,笑着递来给她,启唇说了什么话。
……要先喝奶,还是先沐浴?
……你奶都倒好了,不是给我喝的?
……你要沐浴,这杯就是我的。
……嘁!拿来。
……懂了,你喝奶,我先去沐浴。
……这话怎么这么油呢?
……大概是因为,这是全脂牛奶。
顾雪芙不自禁地笑起来,指头轻轻滑过鎏金的杯柄。
久久地,她倚在高脚椅边,懒懒地不想动。
目光慢悠悠地扫过偌大的套房。
靠门边的廊角,居然还整齐放着两个28寸的大行李箱。
黑色防水牛津布带多层拉链外包,还有多功能喝水架子,充电外接口,雨具小包,电脑托架式的拉动手柄,下面还能打开个小椅子坐。
……真的很求生风啊?你怎么不再加装一个电动功能,直接骑上就能跑啦?
她记得,这是在不久前参观完武器研究室后,她知道他是个超级军械设计大佬,对于这些小型的结构设计,疯狂痴迷,特别喜欢这种工业技术风。才故意调侃他的。
……超过3万毫安的电池是不能上火车高铁长途汽车的。以目前的储能技术,要在这个限制内制作出续航10公里的代步工具,太费劲儿了。还不如烧我的骨油!
……老婆,你放心,这点行李加一个你,我能扛着做50公里山地越野。
……呸,都奔四了,你就给消停点吧。
……你怀疑我?
……唔!
顾雪芙伸手抚了抚黑色行李包,微叹。
走得可真急啊,这屋里什么东西都没带走。
边柜上放着他们自备的军用夜视功能望远镜,一块男人随手就放下的价值几十万的名表。
其实他的东西很少,跟她扔得到处的衣服,毯子,裙子,包包,首饰,等等相比,简直少得可怜。
顾雪芙倒了杯室温矿泉水,喝着进了卧室。
卧室是霍宙礼禁止清洁人员进入的私密空间,还和之前他们离开时一样,床辅散乱着,出门时他还摁着她厮磨了好半晌。
她一路甩掉鞋子,摘掉首饰扔在梳妆台上,进卫生间,一边取下假睫毛。
抬眼时,目光又被洗手台上,那个黑色的男性漱口杯吸引。
两人的牙刷还并立在一起,看着有点甜的感觉。
可是突然鼻头就酸了。
她迅速甩掉脑中的情绪,打开淋浴,让温暖的水将自己包裹着驱走那些不适感。
冲了半个钟头,感觉终于好起来。
一关水龙头,忘了拿换洗衣物。
她扬唇就叫,“老公~~~~”
叫完的瞬间,想起老公被国家爸爸接走了。
她愣了一下,浓重的失落感如潮涌般袭上心头,突然就觉得满室的水蒸气让人有些呼吸困难。
她嘴里叨叨着,“习惯而矣,过敏而矣,习惯就好,降敏就好。”
这些话儿,其实都是听那男人说过的。
他说,他们的特训课程要学心理学的。
结果某天,她意外发现他在电子书里看《怪诞心理学》。
就,有点生气。
怎么滴?她难道是精神病人,需要他专门看这些圈钱的销量小说来做案例参考了?
当时他是怎么说来着?
化妆镜里,满桌子的护肤品,顾雪芙突然像忘了护肤流程似地,手僵在空中不知道先拿哪一个。
……你这点流程算什么,有什么记不住的。
……知道做一个卫星火箭头要经过多少道工程设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