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她,是不是太累了,睡着了......”
医师沉重地俯下身:“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患者的多器官功能早已衰竭,专家团队也出过很多治疗方案,但都只是延缓。”
“如果不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恐怕,都撑不到现在。”
苏昱言一怔。
心中如被刀搅一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紧紧地握住苏奶奶的手,翕动的双唇,颤抖地往外吐着字:
“你看,她的手还是热的。”
“求求你医生,救救我奶奶,求求你......”
医生只是面带歉意:
“节哀。”
简短的两个字,像化成了一座巨山,重重地压在了苏昱言的心头。
他努力地张开口,想恳求,可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唯有那绝望的眼泪,愈流愈汹。
却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吵闹声:
“不好意思先生,这里是医院,不能吸烟。”
“呵你管老子呢?!”
“唉!你不能进!”
砰——!
病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大摇大摆走进来的男人,约莫五十多岁,顶着喷满发胶,油光锃亮的背头,腋下夹着一个已经掉皮的黑包。
长着大片痤疮的脸上,右嘴角处有一条延伸至眼尾的肉色疤痕,仿佛是骇人的蜈蚣趴在了那里。
随着他吸烟吞吐的动作,扭来扭去。
正是苏奶奶的亲生儿子——王强。
苏昱言的眼神刹那变得幽暗,强从喉咙里挤出的字眼,仿佛是一头低声警告的野兽: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