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来的苏护越说越激动:“我苏护堂堂七尺男儿,绝不是那卖女求荣的窝囊废!”
“我是你的女儿,难道这冀州上下这么多无辜百姓,就不是爹你的子女了?”可此时的苏妲己,再无先前半点感物伤怀的弱女子矫揉造作姿态:“为了我这一个女儿,您忍心让冀州上下这么多手无寸铁的子女,跟着我一同陪葬?”
“我当然忍心,我当然愿意!”在这巨大的压力和近乎赤裸裸的拷问之下,苏护的理智几近崩溃:“我连我自己这一个女儿都护不住,我怎么护得住全城上下那么多人?”
可此时的苏妲己不光冷静到可怕,更是理智到一种常人根本难以思量的地步,面对苏护的质问,当即反问道:“如果这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有让天底下所有人满意的结果,那这世间还会有这么多的遗憾,还会有这么多的痛苦吗?”
苏护顿时答不上来,或者说他早就明白,只是一直不愿面对罢了。
“现在,我兄长被俘,外围防御工事被破,九处粮仓大半被烧,士气低迷到无以复加。”在自己母亲震惊的目光当中,苏妲己侃侃而谈:“而一直作壁上观行渔翁之利的西秦雍州方面终于出手,大军气势节节攀升,前有武吉这些青年将领,率着大军一路横推而来,后有南宫适这等大将坐镇中枢统筹全局。”
“尽管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但不得不承认我们已经输了。”苏妲己示意侍女将那封书信递交于苏护:“趁这个代价还在我们可承受的范围之内,爹,咱们该投降了!”
看着苏妲己丝毫不拖泥带水,就此转身离去的背影,苏夫人心中喃喃一句:“这还是我那个固执而又可怜的傻丫头吗?”
而苏护接过那张误以为是送给自己女儿的书信,颤抖着打开信封,取出绢帛看向上边的内容。
但见这写信之人挥毫泼墨力透绢背,字里行间一股掩饰不住的杀意扑面而来。
苏护颓然靠在长椅之上两眼空洞。
手中绢帛悠然落地。
只见上边走笔龙蛇铁画银钩,仅写一字。
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