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内宅。
托了大虎小虎两兄弟的福,今天得以早点收工的姬旦,没有丝毫一州之侯需维持的形象架势,整个人惬意慵懒的瘫在那长椅上边,脑袋下边枕着小荷那双浑圆而又充满弹性的大腿,翘着二郎腿光着两只脚丫子抖个不停。
一群各有千秋的人间绝色簇拥身边如众星捧月,揉肩的揉肩捶腿的捶腿,口里的果脯蜜饯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一杯刚刚沏好的淡雅香茗就又送到嘴边。
在这一大群美人的投喂下,姬旦就感觉这嘴里边的东西都快打不过转儿来,就像是只快要被撑破腮帮子的仓鼠。
好不容易咽下去半块酥皮薄脆的小点心,赶紧朝下席说书人老马发难,岔开这又一轮送到嘴边的美人恩情:“原以为,你还要再躲我一段时间呢!”
本坐在侧席上边的老马闻言面色一变,摸索着两侧扶手慌里慌张站起身来:“回侯爷的话,往小了说,这雍容华贵气度不凡的府邸就是您的东西,往大了说,这物产丰饶南北跨度不下千里之遥的元州也是您的东西!”
“别说是小老儿我丢了这双招子,更兼这腿脚不便。”说话间老马颤颤巍巍指向那浑浊的眼窝面露一丝凄苦之色:“就是我这双眼睛还在,腿脚更甚当年,那也躲不过侯爷您的法眼啊!”
“行了行了,别拍我的马屁,你这功夫还差得远呢!”见老马事到如今还不肯老实,姬旦从长椅上边坐直身体:“我让你给食为天打广告,怎么到头来,把我也给编排进进去了!”
起初确实没有反应过来,可后边随着自己的名声越来越大,招惹的那半个城的女流氓都前来光顾,到这时姬旦才慢慢儿琢磨出味儿来。
怪不得“店小二”的这块招牌火起来之后,老马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自己,好几次想拉着他去张有福两口子那里蹭饭吃,往日里比姬旦还要积极的他,这回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原来,这老登反手就把自己给卖了!
踩着丫鬟穿上脚的便鞋,对此仍心有余悸的姬旦,囫囵咽下美人指尖喂过来的时令果蔬,走到哆哆嗦嗦的老马面前,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来:“你好大的本事啊!”
见这层窗户纸捅破,老马讪讪一笑:“小老儿没忍住就提了这么一嘴。”
说到这里老马话锋一转:“主要还是侯爷您本来就身材凛凛相貌堂堂,不然,纵使我磨破嘴皮子说的是天花乱坠,那也是白搭啊!”
豁,稍微这么一点拨,拍马屁的功夫立刻提升不少!
姬旦觉得心中好笑忍不住调侃一句:“你又看不到是吧······”
话还没说完,就看老马把那胸脯拍的是震天响:“虽说我眼睛瞎了,可我这心里头却亮堂的厉害,侯爷您说话铿锵有力,用一句金声玉振形容都不为过,定是那人中龙凤当世豪杰方能有如此风采,小老儿只要一天不听您说话,这半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过了,过了啊!”这一通彩虹屁听得那向来厚颜无耻的姬旦都是老脸一红赶忙制止,将话题拉回正轨:“食为天能在这元州站稳脚跟,老马你功不可没!”
“但擅自编排于我,其影响极为恶劣!”说话间,姬旦似是想起之前那段暗无天日的经历,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屁股:“此番,功过相抵,你可认同?”
似是早就预料到结果一般,原本哆哆嗦嗦的老马神色一正,双手抱拳沉声回应道:“谢侯爷宽宏大量。”说着又继续问道:“接下来小老儿又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嗯?”姬旦心中暗叹一声,还真是小觑了这个说书人老马,居然猜到自己还有这下一步动作。
刹那间,姬旦眼中调侃之色不见,转而多了些许凝重。
人老不死是为妖。这老马城府颇深,想必先前的惶恐之色不过是做样子给自己看,好给我一个台阶下罢了。
还有先前贞吉楼上的隐约一窥,有玄龟龟甲与这“三分归元气”凝练出来的灵龟两两叠加相得益彰,对这种细微的炁气波动最为敏感,那种被人暗中窥探一眼的感觉绝不会错!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姬旦不是那种思虑繁琐瞻前顾后之辈,老马也有属于他的经历与故事,他不说,自己也没有必要深究。
想通此中关节,眼先前的凝重之色逐渐变为赞善,随即哈哈大笑,将老马按回座位,自己随之坐在旁边,就着浓郁的茶香,大致讲起自己下一步计划。
起初,一生走南闯北,自诩见多识广的老马,并未将姬旦口中下一步的计划太当回事。
可等到,姬旦徐徐勾勒出心中那副宏伟蓝图,自认为通过这段时日相处,已经对元州侯的性格底色揣摩大致透彻的老马,似乎又回到那日的贞吉楼上。
这是何等的抱负、何等的胸怀、何等的雄心!
若这些话语从别人口中说出,老马定会鄙夷的认为,他只是一个逞口舌之利大言不惭的妄人!
可现在,这等惊骇之言正从那个蔚然如天地一般的男人口中说出!
那却是另外一个效果,直令人心神激荡好似天崩!
话还没说到一半,老马的心神骇然不止,就连这身体已经开始细微颤抖,捧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