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眠回到家时斋藤百合已经在做饭了,她放下书包,有些惊讶地走过去:
“妈妈?今天不用加班吗?”
“嗯,今天工作完成得很早哦,所以我就赶紧赶回来啦。”
厨房里忙碌着的斋藤百合轻快回答。青木眠侧身倚在厨房的料理台上,看了看女人的神情,斟酌着道:
“妈妈,你最近有看新闻吗?”
斋藤百合的动作顿了顿,她有些无奈地看了青木眠一眼:“你是说他的新闻吧?其实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啦,我也正想和你说呢。”
青木眠顿时打起了精神:“好,要说什么?”
女儿那副好像要上战场打仗一样的架势让斋藤百合忍不住笑了一声,她弯了弯眼睛,语气温柔:
“我要说的就是让你别想太多呀。”
她无意识地搅了搅汤勺,垂下的眼眸里有些愧疚:
“明明只是高中生的年纪,但是每天要考虑那么多,其实很累吧。”
“所以呢,小眠只要负责好好享受高中生活就可以了,至于你说的那个人,”她沉默了一下,“不管他发生了什么,现在都和我们没关系了。别担心,好吗?”
青木眠帮她端起汤碗,热气氤氲间她细细描摹了一番斋藤百合的面容,然后低低地“嗯”了一声。
星期天的时候又有工作,还要在早上九点之前赶到地方录音。
青木眠和斋藤百合说了一声出去和朋友一起玩就出了门,幸好斋藤百合也没有多问,只是让她们注意安全。
因为很少在休息日的时候这么早起床,青木眠到公司时还有些犯迷糊,电梯来了后就下意识地跟着别人进了电梯。
电梯不断上升,青木眠默默盯着电梯上的数字发呆,身后却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你不按楼层吗?”
她下意识转头看了看周边,原来电梯里的人不知不觉都差不多走光了,而剩下的另一个人正伸手按着开门键,开口和她说话。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没按楼层,抬起头要道谢时却对上了熟悉的眼睛——
是朝日奈梓。
他的目光也是一怔,似乎勉强在口罩下勾出了一个笑容:“又见面了,新人。”
青木眠总觉得他这次看上去好像更憔悴了,口罩都挡不住他疲惫苍白的脸色,声音更是比上次还沙哑,休闲服松松垮垮地穿在他身上,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脆弱糟糕的气息。
青木眠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像上次那样赶紧离开。
“发什么愣?”
不知道这个新人在发什么呆,朝日奈梓忍不住催促了一声。
?他感觉自己今天的身体状况比前几天还糟糕,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发烧了,现在只想快点回去。
但只是稍微情绪激动地说了一句话,他的眼前就有点发晕,下一秒,天旋地转,他脚下一个踉跄,却没跌倒冰凉的地面上。
那个有着一头银色短发、手臂上纹了纹身、偏偏又总是让他觉得和那个人十分相像的新人接住了他。
“朝日奈梓?朝日奈梓?你这是什么病,先告诉我再晕。”
他的脑袋刚好搭到了她的脖颈处,那人艰难地用背靠着电梯的墙壁撑住他,似乎是不敢贸然移动他,只能别别扭扭地把头转过来贴着他的脸颊喊他。
喊得话还挺不客气的,怎么和前辈说话呢?
思绪完全成了一团浆糊,大脑勉强处理着外部传来的信息。朝日奈梓在这种情况下后知后觉地有点想笑——
大概是因为这种语气又让他想起记忆中的那个少女,那个也是用这样的语气说他“原来你才是三胞胎里最恶劣的人”的少女。
是把脑子烧坏了吗……居然还能闻到她的味道。
脑袋晕得想吐,剧烈的疼痛几乎要把他的脑袋撕成两半。
朝日奈梓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无助和恐惧让他拼命凑近那熟悉的气息来源,一个劲儿地往那比自己小了许多的怀抱里钻。
滚烫的气息让青木眠缩了缩脖子,她有些忍无可忍地想推开怀里得寸进尺的人,却突然觉得脖颈处落下了几滴凉凉的液体,耳边是朝日奈梓颤抖的、模糊的、带着泣音:
“好痛,真的好痛……救救我吧、呜……妈妈,哥,好痛……”
青木眠抿抿唇,没再推他,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飞快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和那边沟通完后还要安抚怀中一直在哭的人。
“别哭了别哭了,”青木眠从来没做过哄男人这种事,想尽量让自己听上去柔和一点,语气却依然很僵硬,“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朝日奈梓,朝日奈梓,相信我,会没事的,马上就不疼了。”
本来还在一边哭着一边喊妈妈哥哥的朝日奈梓模糊地顿了顿,他迷茫地蹭了蹭青木眠的脖颈,顺着刚刚青木眠贴他脸颊的动作将脸又向她这边凑了凑。
那双眼眸里往常总是带着冷静自持的光芒,现下却弥散着水雾。
他似乎还是疼,眼角又有一点眼泪流出来,却在迷迷糊糊间凑过来吻她的脸颊,嘴唇的温度滚烫,然后又有更多的眼泪滚下来。
“小眠?……我好痛,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