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灿烂得诡异:“相信我,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池柳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垂在身下的指紧紧握了下拳,这时,“滴”地一声,电梯到了楼层,劳伦斯得意地看池柳一眼,微笑着走了出去。
池柳用力摩挲着口袋里的骨节,骨节似乎感受到池柳的心情,开始膨胀,被池柳按了下去——还没到时间,即使是陷阱,他也要拿到信息和秦眷的遗物,再杀了那家伙。
他眸子里划过道冷意,在电梯合上前,利落地跟了上去。
……
那间刚装修好的屋子与其说是婚庆工作室,倒不如说是某个人恶趣味的展览厅。
所有墙壁全被涂满鲜血的颜色,上头挂着无数人类血腥器官的照片,空荡荡的红屋子中间,是一颗披着婚纱的巨大人类心脏模型在诡异地鼓动着。
劳伦斯着迷地看向它,随即在一把红椅子上坐下来,道:“我就是你们找了很久的司令官。”
池柳在他对面坐下来,直直看向对方:“猜到了。”只有最高层的存在,才可能拿到当年那批科学家的遗物。
劳伦斯道:“我知道你在好奇什么。我做过身体改造,身上有当年那批人类的基因。所以你们的仪器和那些怪物都无法检测到我。”
说着他痴迷地看向自己的手掌:“全然不同的生物基因碰撞组合时既会排斥,也会产生奇迹,正因那次身体改造,我才觉醒了预知的能力。可惜,也只成功了一个我。”
“池先生,或许,你也可以叫我一声——”他翻看过那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女人的大脑,这个年轻人叫她——劳伦斯微笑着吐出那个词:“师姐。”
池柳瞳孔一缩,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喉间,他满面寒霜地看着对方,第一次产生了某种强烈的杀意。
劳伦斯:“你让我想起她。我们捕捉那批人类时,她同你一样,将生机主动让给了她的同伴。我对人类的这种特质好奇而着迷——毕竟绝大部分生物是靠竞争和厮杀才繁衍至今,不是么?”
“为什么人类在生死面前可以违背生存的本能?”他们的母星靠入侵不断壮大,而在母星上,也只有厮杀到最后的人,才能活下来获取资源。
但人类这种生物竟然不一样。
劳伦斯说罢自顾自痴迷地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将一把型号很旧的枪丢进池柳怀里,道:“我只想做个实验,看看人类的这种本能是特例、还是共性。”这把枪也是那个女人当年的遗物,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劳伦斯看了下手表,一副随时等待观察样本的变态科学家神情:“上午九点整,我们的母星将以你为坐标,成功搭建新的通道——那些暗示不存在实体,实质是你的记忆,池先生,就像你们人类背诵的公式,你就算人为忘记,它也存在于那你的潜意识里,不是么?”
劳伦斯再次露出微笑:“池先生,你还有一分钟,来选择结束你的生命拯救这颗星球,还是,放弃这个世界只有自己苟活下去——”
他在得到预知能力之初,就预见到那位邪神会和一个人类相爱并孕育一个后代。
而太过具体的未来其实是不确定的,围绕这个人类他预测过很多条分叉的未来道路——对他已经资源枯竭的母星来说,最完美的一条道路就是:这个人类因为身负坐标被他的同伴逼死,那位邪神抱着爱人的骸骨陷入永恒的沉睡。
而邪神和爱人的孩子,会彻底发疯毁掉他们玩家的母星。
但他们最终会捕捉那个孩子,让他成为母星新的能源核心——对他们来说,人体的一切都是可利用的珍贵资源,不限食物。而那个孩子,有一半人类血统。
此后,休假世界也会成为他们的牧场。
所以那时他要高阶控脑同伴放过了池柳,推动着未来向这条道路发展。
他甚至从未派人杀过池柳,之前那些要杀池柳的高阶玩家也只是他愚蠢的母星上司自作主张派去的。幸好他们没能成功。
他推进这条道路推进得
很顺利,进行到现在,未来有两个小小的分叉:
第一,这个人类自杀,后续一切照常发生。
第二,这个人类不选择自杀,他们玩家母星的入侵道路重新搭建,直通休假世界,这个人类成为罪魁祸首,被同伴逼死,后续一切照常发生。
无论是哪个分叉,他们的母星都是最终的赢家。
他清楚主动暴露的后果是会死在邪神手里,但他必须亲自推动最关键的一步,而且,他对池柳这个关键人物最后的选择实在太过好奇和着迷。所以他利用他们通道塌陷前的缝隙来到了这里,潜伏了下来。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见证这一切发生。
劳伦斯好整以暇地开始倒计时,期待着看到这个人类露出痛苦挣扎的神情:“59、58——”
话音未落,池柳站了起来,冷质的声音随着扳机扣动的声音响起来:“搞了半天,你能提供的信息就这些废话,真是浪费时间。”
劳伦斯瞳孔一缩:“什——”
“砰”地几声巨响。
池柳面无表情,连开几枪打向玩家的眉心:“你真蠢,1分钟也太久了,我当然选择先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