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晰。
阴沉天色之间,薄叙的五官显得深刻,鼻骨挺直,漆黑的眼眸不透多少情绪。
他一步一步,穿过细碎雨水,踩上阶梯,走到桑枝和梁沉的身前。
身上质感挺阔的黑色衬衣是桑枝早上挑的,里面叠穿的白T也是桑枝搭的,早上一起洗漱的时候,她笑着说他穿黑色最好看。
但是一身的黑又太沉闷。
于是嘴里含着牙刷,跑到衣帽间,给他配了件白T。
随着薄叙脚步的停顿,站定,关系微妙的三个人,在此刻的细雨中,正式碰上面。
他们的目光分别相触而过,每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对于薄叙的出现,梁沉显得滞愣,意外,瞳眸放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薄叙只是平静的与他稍微对视一眼,转而看向桑枝,伸手牵住她垂在身侧的手。
动作自然,又刻意。
桑枝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钻戒,也终于被梁沉注意到。
璀璨,耀眼,光芒锋利。
他竟然此刻才注意到。
同时注意到的,还有薄叙握着伞柄的手,手指间同样有一枚冷感亮眼的婚戒。
“好久不见。”
薄叙先出声,沉静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如他以前与梁沉一贯的平淡交流。
只有桑枝能感觉到,他与她相握的手,手指好似收紧了几分。
桑枝眨巴着眼,心脏扑通扑通。
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任碰上前任?
三个人,这时候,只有薄叙在说话。
像是一种主权的宣示,他知道桑枝和梁沉过去的关系,所以特意选择在这一刻,正式向梁沉介绍:“这是我新婚的太太,桑枝。”
一瞬间,时间仿佛倏然交错,往前回溯。
四年前,在江北大学的宿舍里,他们三个人第一次面对面。
梁沉向桑枝介绍自己的室友薄叙,桑枝则向薄叙介绍自己是梁沉的女朋友。
当时也是这样的下雨天,也是这样的潮湿,黏稠,空气停滞不前。
只是那个时候的雨,比现在大很多,是滂沱暴烈、骤然下落的春日暴雨。
四年后,身份对换。
薄叙不再是旁观者的身份,他淋完漫长雨季里所有的雨,走出晦涩暗恋时日复一日的潮湿,在梁沉的面前,牵住了桑枝的手。
他也不再像高中时期那般,只能在远处沉默看着他们。
现在的他,可以径直走到他们面前。
她的眼里,也终于有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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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沉没有回应,迈着沉重疲惫的步伐走出病房。
走廊上亮着冷冰冰的白光,他想找个可以喘息的地方,可是迎面而来的,全是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全是躲不开的窒息。
他无处可去。
-
秋季新款的设计稿在今天完全敲定,大家终于不用再加班。
下班的时间一到,同事们纷纷收拾东西离去。
桑枝最后一个离开,她在工作室多留了一会儿,做了点收尾工作。
她去乘坐电梯的时候,整栋写字楼里都已经处于下班时间,空荡又安静。
桑枝经常加班,非常习惯离开的时候只剩她自己。
电梯叮咚一声,到达一楼。
她走出电梯,一边低头用手机打字,一边往大厅的玻璃大门那里走。
自动玻璃门受到感应,向两侧打开。
桑枝跨出一步,才发觉外面下雨了。
这场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细雨飘洒,随风涌来。
早上临出门的时候,薄叙还提醒过,让桑枝带把雨伞。
他说今天很有可能下雨。
当时桑枝快迟到了,急匆匆跑出门,在电梯前狂按电梯键。
她不想再回头拿,也不想等薄叙拿过来,就隔着走廊,对入户门那边正准备拿雨伞过来给她的薄叙说:“下雨了你来接,晚上见——”
电梯到达,没等薄叙说什么,她就快速跑了进去。
还真是被说中了啊,真的下雨了。
桑枝停在大门口的台阶上,望了望眼前的朦胧雨雾,重新低眸,继续用手机给薄叙发消息。
差不多正是这个时候,她的头顶多了一把伞。
斜风细雨,如千万银丝落下,迷蒙如雾。
同时间,不远处,薄叙撑着黑色的雨伞,站在雨里。
细碎雨丝不断落在伞面上,再顺着伞面边缘落下。
他单手握着伞柄,身影轮廓棱角分明,似是被雨雾模糊,却又格外突兀。
黑眸沉沉,眸色略带锐利,直直望着前方写字楼,共撑一把伞的两个人。
这样的画面,薄叙总觉得他已经看过千万次。
海城总是有那么多个下雨的天气,桑枝和梁沉,也总是有那么多个同撑一把雨伞的机会。
而他,也总是那么多次的,在远处默默看着他们。
他永远都像一个局外人,不曾被他们注意到。
薄叙在雨中静静站了一会儿,此刻从心底翻涌上来的情绪,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