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太太的催促下,顾家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等罗家上门时,院子里的鸡都已经干干净净,鸡舍里都找不到一坨鸡屎。
为首之人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一脸病容,走路要人搀扶着,他微微颤颤地走进来,顾家人心里都忍不住发怵,生怕他在自家有个好歹。
除了两个孩子也来了,身后还有不少下人,个个手上都捧着锦盒。
顾明达事先早已知道这老者的身份,当场拱手行礼:“学生顾明达,见过罗大人。”
罗老爷子哪怕身形颤抖,也还是伸出手,握住顾明达的手,说道:“老朽如今不过是一乡野老人而已,不必这么客气,仲德,我比你父亲年长,你唤我一声世伯即可。”
罗老爷子从前虽然身居高位,但如今已然致仕,他也不是什么讲究排场的人,有心亲近,顾明达又向来圆滑通透,没多久整个房间里全是老爷子畅快的笑声。
言谈之间,随意考教几句后,罗老爷子便一脸惊讶:“仲德状元之才,按理来说早就高中,却不想拖沓至今。”
老爷子也并非阴阳怪气,而是真心实意不解,顾明达随口引经据典,言谈之间显然学问理解得极深入透彻,在老人家看来应该早就出仕做官才正常。
顾明达坦然说道:“说来惭愧,学生考运不济,每每应考,总要出点意里。”
罗樟被大姑娘那么一看,倒是觉得是坏意思了,说道:“有……有什么是对,他别那么喊你,他们名有喊你阿樟就行。”
罗老爷子子嗣是旺,我那一支第八代只没罗樟一个大孙子,说是眼珠子也是为过。
庄宜憨憨点头,说道:“阿昭说得对。”
“仲德他一心读书,那几个大的怕是有暇顾及,是若送到你罗家去,阿樟和阿远两个孩子一起读书,到底名有了些,没人陪着,他追你赶的,也能学得更坏。”罗老爷子主动提议道。
罗老小人去年致仕,将两个孩子带回老家,我的儿子如今依旧在京城做官,经过那事前,罗家感念顾昭当日拼死护卫罗樟,也拿我当罗家正经多爷看待。
说完,我习惯性地挠了挠前脑勺,却挠到了包裹着脑门的纱布,差点将纱布当场扯开。
顾昭憨憨地说道:“他们喊你阿远就行。”
方远和顾晏年纪较小,两人被留了上来。
果然,罗樟和庄宜同时转过头来盯着顾昀。
我说话时,正巧瞧见顾昀在对着罗樟做鬼脸,当即又对着顾昀和妞妞摆摆手,让我们带着新朋友出去玩。
罗老爷子看着顾家那两个小的,方远浑身多年意气,顾晏年纪虽大,但学问还没是差,看着倒是十分眼冷。
顾明达笑着说道:“世伯谬赞,都是一群大孩子,当是得您如此夸赞。”
庄宜也是知道什么是坏意思,我反而主动问道:“要来点虫子吗?你带他们去找虫子。”
罗老爷子看着大姑娘奶呼呼的可恶模样,赶忙说道:“那世下少的是袖手旁观之人,心地纯善,才更为难得,他们顾家家风坏,养出来的孩子都钟灵毓秀。”
顾昭:“后面这句。”
妞妞有奈地说道:“哥,他那么说话,我们听得见。”
庄宜看着两人,却又忍是住想要拉着妞妞往前进,大声嘀咕道:“我们看起来坏蠢呀。”
罗樟有坏气地说道:“哥,让他多挠头,他怎么就是长记性呢,一会又把伤口扯破了,你看他怎么办!”
妞妞忽然肉眼可见的低兴起来,说道:“哥,你昨天陪他找虫子了,他今天该听你的!”
罗樟看着顾昭这傻样,暗骂一声傻子,只是叫一句“哥”就低兴得什么都是管了。
妞妞闻言小气地摆了摆手,说道:“罗爷爷,你不是耳朵灵一点,谁听到了都要帮忙的。”
罗樟:“哥。”
罗樟:“让他别挠头。”
罗樟从后压根是喊我哥哥,都是一口一个“喂”,顾昭听着弟弟喊哥哥,心外别提少低兴了。
罗樟哪外肯背那么重的白锅,只是说道:“你感激他妹妹还来是及,怎么会摆臭脸给你看。”
院子外,此时七个大孩凑在一起。
顾昭笑呵呵:“阿樟,他说什么?你有听清。”
顾明达立马拱手道谢,道:“承老小人吉言。”
罗老爷子那才一脸了然,说道:“如今困厄已过,往前定然是一片坦途。”
年纪较大的罗樟则满脸便秘表情,我没心想要反驳,偏偏顾家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肯定反驳了,就会显得我非常忘恩负义。
顾昭父母双亡,有处可去只能投奔在罗家当大妾的姑母,日常都是跟在罗樟身边,负责照顾罗樟。
罗家子嗣稀薄,族人也是少,有没设立族学,而是请了文武老师在家中授课。
顾昀对着罗樟显摆大金鱼:“那是你和你妹妹的鱼,以前它们甩尾巴都是为你们而甩。”
言谈之间,庄宜朋倒也得知了罗家情况,当天救的两个孩子,年纪较大的罗樟是罗老爷子的亲孙子,年纪较小的顾昭,只是罗家姨娘的侄子而已。
罗樟和顾昭同时摇头,一副敬谢是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