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鹏程三兄弟绑着父母上路,根据地主家的提示,需要往南走,哥三人便往南。
由于曾家比徐家村北,要经过徐家村所属的安南镇,发现镇上已人去楼空。曾氏父母还想着找亲家一起上路,但兵荒马乱,安南镇人心慌慌,能走的全走了。
三兄弟跟着大部队的灾民一起往南走,开始走官道。后来曾鹏程思考了一下,如果光明正大走官道,官府会不会来个瓮中捉鳖,直接拉人去当兵呢?
灵机一动,兄弟三人决定走小路。
根据走路的经验以及能走得通的传说小路。曾家一直在偏僻小道走,不敢上大路走。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天,幸好遇见的人少,也没发生什么抢劫事件。
加上还有存粮,也能幸运找到水。运气爆棚,一家人平平安安。
曾家人没遇到鞑子,没遇到贼人抢劫,也没遇到官兵捉壮丁,杀良冒功,甚至没遇到程顾卿一村人的缺水。
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日日夜夜地赶路。
走过紫阳县,走过江悟县,甚至平安到达云州府。以为一切能顺利度过。
躲过了人祸,却躲不开天灾。
由于曾鹏程一直坚持走小路,沿着山走,走人烟稀少的地方。
在某天山头过夜,地龙翻身了,山体断裂,山石滚动。
第一次地龙翻身失去了父母,第二次地龙翻身,失去了二弟夫妻,三弟,以及曾鹏程的两个小女儿。
说到这,曾家夫妻泪流满面,曾大哥握着曾氏的手,自责地说:“都是我,要不是在山里过夜,家人就不会活活被大石压死,被泥土淹没。妹子,阿爹阿娘的尸首,我也找不到。”
至于两弟弟等人的,也草草埋土了事。
曾氏听到父母死无葬身之地,被活埋,哭晕过去。
程顾卿急速按人中,曾氏醒来,又继续哭。两兄妹抱在一起,互相慰藉。
后来的路程,和之前一样,曾鹏程拖着活着的曾家人,走走停停,挖野菜,捡别人吃剩的,反正能塞入嘴里的,全捡回来。
夫妻俩带着三个小娃子,度日如年,小心翼翼地活着。
曾鹏程知道自己手无束缚之力,和别人打斗,肯定死翘翘。
所以坚持原来的走线原则。躲开人群,走小道,没有小道就离得远远走,晚上住宿尽量找树洞,山洞,大坑。
一路走过来,终于来到小庆河。
曾鹏程比程顾卿他们晚到,所以铁索桥已经修好了。
曾家没银钱,仅剩的口粮不可能卖。
最后曾鹏程死磨烂磨,说服一个稍微好说话的看桥人,用他珍藏多年,一直不舍得用,刚中童生,隔壁地主老爷送的砚台,换取过桥费。
曾鹏程捂着心口,十分痛苦地说:“妹夫,那个砚台你也见过,做工精致,一看就是好东西,地主家的旁亲告诉我,砚台起码值5两,地主当初看中我年轻有为,提前资助我。
砚台,我一次也没用过,跟新的一模一样。”
早知道要拿出去换过桥费,当初就用一次。
哎,本想留着,作为传家之宝,传给砖头的。
可惜,可惜了!
徐老三和曾氏听到后,忘记伤心了,大哥无时无刻,不挂念他的文房四宝,这份执着,徐老三自认没有。
程顾卿等人嘴角抽搐,曾鹏程说起砚台的表情,和说起父母在地龙翻身中丧生的表情一模一样,带着浓烈的哀伤和绝望。
感叹完失去的砚台,曾鹏程继续说往后的逃难记。
其实后面反而顺利多了,过了小庆河,一起逃荒的难民明显富裕多,曾家也不担心别人抢他这个穷鬼。
至于路上听到的灭门惨案,一刀割喉,心里是有点害怕,但那伙贼人专门劫道富人,便不再担忧了。
曾家一直跟在富人的后面,等富人走了,他们夫妻俩带着娃子,捡别人丢下的残羹饭菜。
曾大哥丝毫没一丝丢脸,对着徐老三感叹地说:“妹夫,妹妹,富贵人家倒掉的饭菜,比我们在家吃的还丰盛。”
邓氏在一边点头,解释道:“真是作孽,有些大户人家,竟然把腊肉倒掉了。幸好我们手脚快,捡回来吃。”
徐老三和曾氏听到后,不知道是悲伤难过,还是苦涩苦笑。大舅子/大哥竟然沦落到捡垃圾吃。
程顾卿反而赞许地说:“鹏程,做得不错,吃啥不是吃,能活下来就行。”
程寡妇印象中的曾家大哥有点古板,书呆子,死读书。
可这次逃荒看来,机灵得很,能屈能伸,嗟来之食吃得心安理得,如果不是地震,他们一家肯能顺利到达南方。
曾鹏程对程顾卿的赞许很受用,继续道:“今天晚上,我把你大嫂和侄子侄女安顿好,准备出来找吃食,找贵人留下的残羹饭菜,运气不好,找了几家的垃圾,全都吃不了。但运气也太好了。”
感叹一句,看着大伙说:“我看到你们这边有火把,人挺多的,于是想过来找找。”
看了一眼徐老大,苦笑地说:“我找到一堆剩饭剩菜,正想捡些回去吃。”
拍了拍徐老大的肩膀:“文博他大伯,你也太眼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