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什么事情?”
仆人拉着董卓向外面走了几步,道:“小人探到一个消息。”
董卓看着他,静了会儿,忽的一脚踹过去,道:“说!”
仆人急忙爬起来,道:“是是,是司空要辞官了。”
董卓愣住了,想了一会儿,道:“什么原因?”
仆人瞥了眼外面,越发低声道:“司空府里传出来的,说是因为兖州刺史金尚平乱有功,司空举荐金尚为兖州牧,触怒了陛下。”
董卓现在有些张二摸不着头脑,满脸困惑,道:“兖州,平定了?”
“是这样说的。”下人道。
董卓双手摸着大肚子,整个人彻底清醒了,双眼里若有精芒闪动,突然间,他急声道:“快快快,传信去并州,告诉他们,不要乱动,都回去!去,快去,叫李肃来见老夫!”
仆人吓了一跳,应着就往外跑。
但很快,他又跑了进来。
董卓正一脸苦思,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见他又冲进来,直接一脚踹过去,怒声道:“老夫让你去,你跑回来做什么!?”
仆人被一脚踹的不轻,艰难爬起来,跪在地上,道:“主人,是宫里,陛下传主人即刻进宫。”
董卓看着他,瞪大双眼,愣住不动,心里却起了一丝惊疑。
他预感到,可能是袁家出事了。
众所周知,袁家一直是保他,提携他,他不是袁家门生故吏,却也深受恩惠。
如果袁家出事了,宫里诏他,是不是一场有来无回的鸿门宴?
……
此时。
袁府。
袁隗拄着拐,站在屋檐下,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枯瘦的脸上一片平静,无声无息,看不出半点情绪。
袁基站在他身后,一脸敬佩,道:“还是叔父高明。”
“高明在何处?”袁隗头也不回的道。
袁基看着袁隗的侧脸,语气激动,道:“叔父不动声色间,兖州牧在手,御史台继续空位,等局势再乱一点,董卓应当要录尚书事,情势又翻转了……”
之前,袁基还埋怨袁隗太过软弱,什么都屈从那位陛下,令袁家声势大跌。
不曾想,袁隗是下了这样一盘大棋!
袁隗看着连绵不断的细雨,道:“我是什么都没做。”
袁基笑着,道:“是,是我胡言了。”
袁隗回头,静静看着他,道:“愚蠢!”
袁基神色微变,道:“叔父的意思是?”
袁隗目光锐利了几分,道:“公路、本初可以做的事情,伱不能做!”
袁基明白袁隗的意思,却沉声道:“叔父,本初现在还不知所踪,公路更不知道躲在哪里,若我不做,谁能做?”
“我自会让别人做。”袁隗道。
袁基似有不甘,道:“叔父,何进的死肯定藏有大秘密,宫里派人几乎杀了何进所有亲信,那逃走的小妾,肯定知道什么!”
袁隗语气平静,道:“我说了,我会让别人去做。”
袁基知道袁隗这是生气了,想要解释什么,一个中年人出现在他们身侧不远处,道:“家翁,司空来了。”
袁隗余光一扫,继续盯着袁基,道:“你还做了什么?”
袁基嘴唇蠕动,道:“我请司徒公举荐金尚为兖州牧。”
“你比我预想的还要愚蠢!”袁隗语气重了一份,脸上出现了一丝冷漠之色。
袁基见袁隗这般生气,想要解释,就看到刘弘已经出现在远处的走廊。
不久后,袁家客厅。
刘弘与袁隗对坐,袁基在中间,给两人倒茶。
刘弘看着袁隗,神情都是嘲讽之色,道:“没有阉党,没了大将军,太傅行事就这般肆无忌惮,毫无顾忌了吗?”
袁隗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司空在说什么。”
袁基看着刘弘,心里莫名开始不安。
刘弘冷哼一声,道:“有没有私心,唯有太傅心里清楚。我想说的是,当今陛下不是先帝,对人对事,有着不一样的洞察力。尤其是,陛下有心振作,以往的那些手段,只会引来他的厌恶,招来雷霆。”
袁隗注视着刘弘,神情微动,道:“是司徒有什么想法?”
袁基脸上的慌乱已经掩饰不住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刘弘。
刘弘根本不看他,与袁隗对视,道:“丁宫明知道举荐金尚的后果,还是举荐了,说明有万不得已的苦衷。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他的,但此举肯定会激怒陛下,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后果吗?”
袁隗沉默。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彼此有所顾忌,不提就能相安无事;一旦提及了,那就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袁基见袁隗不说话,脸色如铁与刘弘道:“司空公,司徒公就不能为国举贤吗?金刺史有品行,有能力,朝野共知,而今平乱兖州,功在社稷,一道举荐,何至于此?”
刘弘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为国举贤?你们袁家的所作所为,朝廷里谁人不知?大将军尚能保得全族,就是不知道,袁家能不能保得住!”
袁基刚要张口,袁隗却点头道:“你们二位,是要致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