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粮等,暂不是将军可疲敌。第二,朝廷禁军十多万,此番一兵未动,殊是可疑。第三,那荆州刘表,到底是汉室宗亲,不可不防。第四,交趾士家,苦心孤诣向朝廷进贡,可见心属汉室。第五,曹操与董卓,真的会两败俱伤吗?若是陷阱,将军踏入,怎么回头?是以,瓶壶关一动,四面皆敌,将军如何立足?如何图谋大业?”
袁绍听着,不自禁的坐直了。
沮授等人一见,连忙道:“将军,我等早已经论过,这些不足为虑,只要……”
袁绍一摆手,沉声道:“子远所言有理,暂且不动。命人仔细探查曹操与董卓的消息,老夫要第一时间知道他们的胜负以及死伤!”
沮授等人要再劝,袁绍已经不耐烦,一甩手,起身径直走了。
沮授等人见状,立即对许攸怒目而视,甚至于挽起袖子,向着许攸走去。
许攸哪敢多留,当即就小跑了出去。
“许攸!”
沮授在后面怒吼,双眼怒睁,仿佛要吃人。
张郃,高干等人更不敢多留,纷纷加速离开。
张导望着空荡荡的大帐,长叹一声,道:“此等良机,绝无仅有,怎可错过啊?”
沮授更是悲愤的要哭出来,大声道:“将军啊,你怎么看不明白啊,那许攸就是贪财小人,怎能轻信……”
他们长吁短叹,袁绍可不管。
因为他的两个儿子打起来了,他忙着去劝架。
教训完两个儿子,袁绍头疼欲裂,望着还没走的两个儿子的老师审配,无奈的道:“先生怎么还没走?”
审配方脸长须,一看就是那种满腹学问,且刚正不阿之人。
他与袁绍对视,道:“将军要反了?”
袁绍一听,连忙摆手,道:“先生误会了,袁本初非是叛逆之人。”
审配双眸炯炯,片刻后,道:“天下大弊,万象更新,将军乃当世豪杰,切不可自怨自艾,自毁前程。”
袁绍似乎察觉出了什么,坐直道:“先生的意思是?”
审配目不斜视,神情肃重,道:“汉室,名存实亡,人心四散,一如秦末,英雄豪杰四起。太祖斩白蛇,败项羽而得天下。将军所为,差之远矣!”
袁绍要反,这是无数人共知的事情,只不过再等一个时机。
但听着审配直言不讳的话,袁绍有些不会了,看着他,不禁抬起手道:“还请先生说的明白一些。”
审配微微倾身,而后道:“将军,若有匪盗混入瓶壶关,威胁钦使以及二殿下,将军何为?”
袁绍双眼微睁,道:“先生,让我入瓶壶关?”
“将军,不可坐失良机。”审配目光陡然变得锐利。
袁绍看着审配,心里更加迟疑了。
不管找什么借口攻打瓶壶关,都等于是谋反,朝廷决然不会放过。
但袁绍,从心底来说,还没有做好与朝廷决裂的准备。
在黄门北寺狱那几年的遭遇,时常令他在半夜噩梦惊醒。
“老夫再想一想。”
袁绍越发头疼,以手扶头,对着审配摆了摆手。
审配知道这个决定有些难,没有强迫,抬手行礼,恭谨的退了下去。
瓶壶关上。
荀攸与田丰正在对弈,直到有士兵来点灯,两人这才同时转头,向着袁绍大营方向望去。
田丰抬手与荀攸道:“荀仆射神机妙算,这袁绍,果然还是无胆。”
荀攸笑着摇头,道:“来与不来,都无大碍。”
说着,裹了裹衣服,道:“不知道,曹操与黄忠那边怎么样了。”
田丰也感觉到了丝丝凉意,转头向东望去,道:“只希望他们能在冬天来临前结束。”
一旦拖到冬天,曹操缺衣少粮,又天寒地冻,还怎么打?
荀攸目中忧色一闪,却又转向北方,洛阳城方向。
他想起了临来前,那位陛下,突然将陈留王换做了二殿下后,交代的几句话。
“董卓必须灭掉,不能拖。”
“无需考虑太多。”
“最重要一点,要相信曹操。”
那位陛下的交代中,这是最后一句,甚至于,都没有提及保护好二殿下。
“曹操……”荀攸轻声自语,目光深邃。
瓶壶关安静无声,倒是皇甫坚长出现了小小的波折。
胡赤儿拦在贾诩的马车前头,有些警惕又不安的道:“军师,这不是去下邳的路,到底要去哪里?”
马车里的贾诩在史阿注视下,掀开帘子走出来,环顾一圈,四周黑漆漆的,只能看到一些山头轮廓。
他微微点头,道:“就这里吧,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将所有东西埋进去。”
胡赤儿已经怀疑贾诩了,听着他的话,一手握着刀,沉声道:“军师这是何意?”
牛辅与贾诩关系非同一般,而胡赤儿是牛辅的亲信,对贾诩也十分敬重,是以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想到贾诩会叛变。
贾诩脸色寡淡,道:“董公退守相县,吕布与胡轸在城外被孙策击败,董公昨日与孙策一战,同样大败。相县被围了两门,董公已经下令,吕布断后,大军撤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