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任由‘颍川党’扩大下去,迟早会触动宫里的逆鳞,进而引来雷霆之怒。
区区‘颍川党’算什么,阉党、何进、袁氏,哪一个不比现在的‘颍川党’强盛百倍,可还不是风吹而倒,身死族灭。
荀彧平静,钟繇可不淡定,道:“我来想办法,这件事伱千万不要管,而且要装作不知道。”
要是荀氏这对叔侄闹掰,朝廷将瞬间分裂,陷入内讧。
这种情形,钟繇万万不想看到,同时也是宫里不想的。
真的发生了,对‘颍川党’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荀彧早就想过了,沉默一阵,道:“暂且没有那么严重,陛下没有拿掉公达的吏曹尚书,说明还是信我等的。专心于国政吧,年底之前,做好总结,对明年的计划进行确定,呈报陛下御准。”
钟繇应了一声,还是不放心的道:“对于公达,万不可再做出激怒他的事情。”
荀攸与他们还是有一些心结的,但因为特殊关系,合而不破,可心结终究是心结,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荀彧是相信荀攸是有公心的,并未太在意,道:“将那个杨修,陈群,司马懿,曹昂等调到尚书台来,做尚书台从事官。”
所谓的‘从事官’,是类似于从事史一类的小官。
但作为丞相的‘小官’,可就不能单纯用品佚去衡量了。
而这些孩子,背后都有着不可小觑的背景。
钟繇明白荀彧的意思,不等他说话,道:“对了,明年改元之后,陛下有意调曹操回京,徐州牧应劭,徐州将军张辽。刘备转任豫州将军。”
钟繇这就不懂了,曹操回京可以理解,毕竟宫里对他也有疑窦,为什么要任用刘备为豫州将军?
荀彧道:“不用多想。那孙策的事,就依我们之前商议的,士燮那边不是要派儿子进京吗?准了他。刘璋那边,你再派人施压,每年赋税必须足额缴纳,否则罢了他的官!”
虽然汉室衰微,可没有朝廷的正式官职,是不能服众的,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刘璋本就不是益州牧,承接刘焉的基业十分不顺。
这种时候,朝廷要是罢了他的官,对他来说,将会是大麻烦!
钟繇应了声,道:“那,凉州的三羌也定了?”
荀彧点头,道:“陛下不同意,看来陛下还是执意征讨,彻底平定三羌,不做虚与委蛇。”
钟繇能够理解,仔细盘算一番,道:“乌桓,鲜卑那边,明年我亲自走一趟,朝廷接连平定逆贼,士气正盛,向来可以震慑,或许能争取个三五年。”
“三五年……”
荀彧评估这个时间,道:“三年,应该是最艰难的时候,五年就有所恢复,可以一战,最好是五年。”
“天遂人愿罢。”钟繇道。大汉朝疲敝入骨,想要逆反天罡,可不是简单动嘴说一说的事。
荀彧与钟繇两人在值房里讨论到了深夜,这才离宫回府。
“正神腾空,降妖除魔!”
钟繇坐在马车里,正疲惫的假寐,突然被一阵吵嚷的喝叫惊醒。
他掀开帘子,只见黑灯瞎火中,有一群人提着灯笼,打着白帆,在一众人的领头下,呼喊着沿街而行,来来回回,只有这么一句。
“这些是什么人?”等这群人走过了,钟繇皱着眉问道。
身旁的侍卫走近,道:“回仆射,是五斗米教,也就是天师道,他们来洛阳传教了。”
钟繇脸色顿时不好,因为所谓的‘黄巾起义’就是打着各种‘教’冒出来的,尤其是那张角,令大汉朝野无比痛恨。
“是什么人领头?”钟繇道。
侍卫骑着马,跟在边上,道:“好像是叫张鲁,十五六岁的少年,是天师道人的嫡孙,号称五雷正神。”
钟繇更加不喜了,道:“通知洛阳府,严禁传教,赶出洛阳去,还有……”
“仆射,”
钟繇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在钟繇一脸怪异中,侍卫凑近,低声道:“仆射,有传言说,那张鲁的母亲前不久进宫为太后娘娘治病,很得太后娘娘喜欢,现在就住在宫里。”
钟繇一怔,这个消息他还真不知道。
不由得眉头皱的更深了,思索一阵,他道:“让洛阳府约束一下。”
钟繇对这些宗教十分反感,尤其是这个五斗米教教,入教须交五斗米,不是赤裸裸的诈骗吗?
“是。”侍卫应着。
此时,大司马府。
徐荣风尘仆仆,从徐州赶了回来。
“末将参见大司马。”徐荣一身戎甲,器宇轩昂,表情又是沉默敦厚。
相比于半年前,刘虞脸角枯瘦,双眼凹陷,眼皮重的仿佛抬不起来。
他披着厚衣,神情幽冷的注视着徐荣,道:“我让你查的事,查清楚了?”
徐荣被刘虞的神情吓了一跳,这人简直是从地狱爬出来一样,幽冷,寒戾,脸角枯瘦又分明,双眼更是如毒蛇,能够直视人心。
徐荣连忙低头,抬着手道:“回大司马,有些眉目。刘备在徐州与董卓接连大战,皆都败北,无一胜迹,去汝南,是曹操所邀,未见结党痕迹。联军为董卓伏击,应该是袁绍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