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声,掀开帘子看去,只见羽林军在追着一些五斗米教的教众,已经有人倒地,鲜血横流。
呐喊声,脚步声,刀兵声以及呼啸的箭矢,离曹操不过几步之遥。
驾马车的夏侯渊回过头,低声道:“孟德,要绕道吗?”
“无需。”
曹操淡淡道。他纵横沙场几十年,这点场面还不足以令他绕道。
“孟德,那好像是西凉人……”突然间,夏侯渊又道。
曹操上前半步,拉开车帘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骑着高头大马,颇为强壮又英姿勃勃,与他们迎面而来。
曹操在这年轻人身上仿佛看到了吕布的影子,道:“回头打探一下是什么人,看看能不能笼络。”
夏侯渊应着,目送着马超错身而过。
马超只是扫了眼这个普通的马车,并没有在意,身后是禁卫,一路东走,他奉命去禁军大营接受训练。
曹操的马车进了宫,在外廷停下,步行前往崇德殿。
他穿过嘉德殿的时候,引来了尚书台与大司马府的注视。
大司马府是小吏在远远看着,而尚书台内,荀攸站在屋檐下,无声的遥望着曹操。
曹操注意到他了,与他对视,只是片刻,他就错过头,直行嘉德殿。
荀攸也转过身,进入尚书台。
这是无声的警告,代表着尚书台,也代表着朝廷。
曹操这个备受争议的人物,逐渐演变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禁忌。
朝廷对他有所忌惮,不能直接出手,是以才有荀攸这个无声警告。
曹操穿过嘉德殿,见崇德殿已经在望,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双眸微睁,里面尽是冷漠、警惕之色。
对于朝廷那些人,曹操根本不放在心上,真正令他忌惮的,是宫里那个神秘莫测又心机深沉的陛下。
曹操脚步不停,很快来到了崇德殿前。
徐衍上前,微笑着接引曹操进门。
曹操满脸络腮胡,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拱手,随着徐衍进门。
没走几步,他余光一瞥,在侧门看到了一个小私塾。
里面有几个孩童围绕着桌子,正在练字。
曹操认得不少,大皇子刘绍,二皇子刘愈,何咸之子何晏,以及他的二子曹丕,还有几个比较陌生,曹操没见过。
扫了一眼,曹操随着徐衍走入后殿。
并没有如以往,刘辩不在这里。
徐衍微笑着,道:“曹将军,陛下在后面的廊庑,还请跟我来。”
曹操点头,一点都不意外,跟着徐衍继续向里面走。
又是进出几个门,绕了几个弯,曹操终于来到了一间很大的廊庑,门口站着卢毓。
徐衍见状,道:“曹将军,小人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曹操再次抬手,转而向卢毓。
卢毓与曹操关系亲近,上前低声道:“陛下与大司马在等你,谨言慎行。”
曹操无声应下,暗自沉着气,随着卢毓向里面走。
进门右转,便看到刘辩与刘虞正盯着一个巨大的木框,头也不抬,正在说着什么。
曹操上前,行礼道:“微臣曹操,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刘辩一转头,笑容满面的道:“朕的大功臣来了,快来,看看这个。”
曹操想过面见刘辩的很多种可能,拒见、冷漠、训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唯独没有想过,刘辩会这么笑容。
曹操谢恩之后,来到近前,只是一看,顿时面露惊色。
这个木框内,是一个巨大的沙盘,沙盘不止标准了大汉十三州,还有北方的大漠草原,西方的羌族,南方的蛮夷以及东方的海岛。
刘辩一把拉过他,一脸的踌躇满志,道:“卿家,仔细看看,而后说一说,怎么平定剩下的五州?”
曹操看着巨大的地图,第一时间便意识到,这位城府深沉的陛下,目中绝不止是大汉十三州那么简单。
故作的看着沙盘沉吟,心里飞速转念。
刘虞根本没有看曹操,自顾的盯着沙盘,心里好像在推演着什么。
刘辩从卢毓手里接过茶杯,连忙道:“给大司马,曹卿家也上一杯。”
曹操连忙谢恩,而后道:“陛下,臣以为,先北后南,先解决三羌,平复凉州以及西域。”
刘辩抱着茶杯,轻咦了一声,道:“卿家与大司马的意见正好相左。”
刘虞接过卢毓的茶杯,这才直起身,枯槁的脸上淡漠无情,道:“我的意见,是先南后北,先平定内患,再迎外敌。”
曹操没有与刘虞争辩,反而放下茶杯,单膝下跪,与刘辩请罪道:“陛下,臣有罪。在剿灭董卓一战中,臣未能事先察觉袁绍的阴谋,致使联军大损,臣请严惩。”
刘辩摆了摆手,道:“那些都查清楚了,是董卓与袁绍的合谋,卿家能躲过一劫已是不易。这件事,朕与尚书台、大司马都说过了,无功无过。”
曹操还是跪在地上,道:“陛下,还有……”
“没有了,”
刘辩喝了口茶,道:“朕都说过了,卿家无需在意。朕都知道,战场瞬息万变,领兵者应势利导,朝廷不能逮着一点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