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这几个,可信吗?”
董承面色淡然,道:“他们深受我董家的恩惠,从我祖父在世时,就是我董家人,而且,也有把柄在我手里,即便让他们去死,也不会犹豫。”
桥瑁微微点头,将这份名单折叠好放入怀里,道:“董兄无需担心,我在幽州有些布置,去了也不会有事。我再安排一些事情,将功劳安在董兄头上,最多一年内,便可无罪归还。”
“好。”董承道。
桥瑁双眼微睁,这董承回答的有些快啊。
旋即微微一笑,起身见礼,而后转身离去。
即便你董承有些城府心机,仍旧不过是我棋盘上的棋子!
董承目送他离去,脸色越发阴沉。
原本想要利用这桥瑁,现在看来,是有些与虎谋皮了。
“不过,你也太小看我董承了!”董承冷笑连连,心里沉思不断。
刘协被罢去一切官职,软禁在府;而他又被抄家流放,这是一次意想不到的沉重打击。
他需要仔细小心的谋划,耐心的等候机会,等候重返洛阳的机会。
他们董家不是普通世家,有他姑姑董太后在世,总有机会!
崇德殿,后殿,门口。
刘辩躺在摇椅上,吃着切好的水果,摇摇晃晃,看着星星点点的月色,感受燥热中的那一丝凉爽。
左栗躬身立在身后,不远处典韦坐在门槛上,抱着一个硕大的碗,正呼噜呼噜的吃着。
左栗神态异常恭谨,低声道:“陛下,从目前查得的消息来看,这次‘舞弊’,涉案众多,大小世家至少有二十个,录取的名单,看似公正,实则是早就安排好的。”
刘辩看着月色,脸上毫无波动,一点一点的吃着。
左栗等了片刻,道:“各大世家,对朝廷改制‘科举’十分不满,频繁接触,近来突然多出了数桩联姻,而且还要交换田亩,蓄养的奴仆,也有调动。”
刘辩双眼微微眯起,道:“蓄养奴仆,是一种恶习。”
“是。小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左栗飞快接话道。
大汉朝的大世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蓄养奴仆,少则数百,多则数千、上万不等。
想要养活这么多人,可以想见,各大世家的底蕴到底有多深厚。
同样的,这也是摆在地方官员施政前,最大,也在最深刻的威胁。
左栗等了一阵子,见刘辩没有说话,继续道:“大司马近来见了很多人,主要是各地进京的将领,其中与豫州将军刘备见的最多,时常同塌而眠。但说的都是关于‘军改’的事,并无出格之举。”
刘辩眉头一挑,笑了笑,道:“嗯,由着他们。”
“袁绍、刘表、刘璋、孙策、三羌、鲜卑等人派人洛阳的人,活动的十分频繁,带着重礼四处行贿,不止是普通官员,内廷也有。在野有影响力的名士也没有放过,言谈之中,出格言辞颇多,小人等都详细记录下来了。”左栗说着,递过几个厚厚的文本。
刘辩伸手接过,随意的翻着,只是看了几眼就放到一旁,笑着道:“这洛阳城,快变成菜市场了。”
左栗没敢接话,现在的情形,其实还真是。
大汉‘册后’、‘立储’,那是大事,不说大汉境内,就是境外的夷族,同样纷纷遣使。
这些使臣不是单来送礼庆贺的,有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在洛阳城里四处乱串,明里暗里,不知道结交了多少人。
左栗悄悄走近一步,更加低声的道:“小人听说,还有人给太后娘娘送礼,是走的何苗的路子。”
刘辩摇了摇头,道:“记录在案吧。你给朕找的那个替身还不错,交给潘隐吧。”
“是。”左栗应道。
接着,他又道:“荀氏最近进京的不少,丞相与右仆射府里,都快住不下了。”
刘辩从摇椅上坐起来,望向北方,道:“这洛阳城,确实住着不舒服,要是能换个地方就好了。”
洛阳,相对于刘辩来说,十分狭小的,而皇宫,更是如同牢笼,住的越久越不舒服。
左栗一怔,换个地方?换去哪里?长安吗?
长安,是大汉旧都,很多人对那里有着特殊的感情。
左栗想了想,去长安,倒也未尝不可。
刘辩想的自然不会是长安,但想去右北平,暂时也不太可能。
那地方现在是偏僻之地,是边镇要塞,不说危险,单说人口稀少,道路不通,就是大问题。
这时,潘隐从拐角走过来,端着盘子,道:“陛下。”
刘辩看了眼牌子,沉吟一声,道:“去长秋宫吧。”
蔡文姬已经搬去长秋宫了。
“是。”潘隐应着,转身离去。
刘辩再次抬头看向夜空,心里有太多事了,多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有种古怪的茫然感。
建安元年,十月十五日。
天色未亮,宫里沉闷的钟声一而再的响起。
刘辩一夜未睡,听到钟声,开始随着仪典开始进行。
他虽然不是主角,可比主角忙碌,从五方神邸,再到宗庙,祭礼是一个又一个,在整个洛阳城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