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慢慢抬起头,道:“陛下,臣以为,曹洪是曹洪,大司马是大司马,不可混做一谈。”
刘辩道:“你的意思,只查曹洪,点到为止?”
卢毓目光微凝,轻轻低头,道:“是。”
刘辩神色沉吟,道:“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能收的住吗?”
卢毓,陈群,杨修三人不接话了,各自思索。
曹洪是曹操的堂弟,多年以来一直追随曹操南征北战,功劳无数。
这种关系,查了曹洪,能不牵扯到曹操吗?再者说,背后的那些势力,会允许止步于曹洪?
一旦牵连出更多的人,更多的事,曹操即便自身再干净,也得落个‘御下不严’之过,大司马的位置是坐不得了。
“长文,你说说。”刘辩似自语了一句,看向杨修道。
陈群听到刘辩叫他的字,心里一惊,连忙道:“陛下,臣听说,那曹洪已经认罪了,只要……结案便可了。”
说到最后,杨修的声音小了一些。
倒不是‘颍川党’的身份,而是即便曹洪认罪,朝野不会轻易罢手。
这一次曹洪‘事发’是偶然的,可朝野不会放过这个偶然。朝野对于曹操敌视的人大有人在,尤其是曹操还曾‘挟太子兵进洛阳’,这就加剧了朝野对曹操的‘敌意’。
“德祖。”刘辩微笑着向陈群。
杨修相对从容一点,曹操的去留,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他的老恩师也没有什么示下,还是认认真真的思索,道:“陛下,既然是大司马帐下的武将犯事,或许交给大司马处置,方能堵住悠悠之口。”
刘辩不置可否,将手里折扇放到桌上,端起桌上浑浊的茶,轻轻晃悠。
卢毓,杨修,陈群三人,基本上代表了洛阳城里的‘帝党’、‘颍川党’、‘杨党’,也就是朝野的基本态度了。
他们三人模棱两可,那洛阳城里显然没有统一的态度。
“二公子?”刘辩忽然淡淡道。
啃着苹果的皇甫坚长咽了一口,想着曹洪的复杂身份,满不在乎的道:“陛下,其实也简单,让三法司处置,给大司马记个过,慢慢就过去了。”
卢毓神色不动,心里摇头。
陛下已经强行庇护曹操太多次了,到了朝野可接受的极限,要是再来一次,朝野不会再买账,将引起剧烈反弹。
那时,非但不能解决这件事,还会如烈火烹油,激起更大的反弹,将曹操拉进去。
刘辩转头看着皇甫坚长,道:“伱就没有一句有用的。给朕来个苹果。”
皇甫坚长眨了眨眼,看着手里只剩一半的苹果,道:“陛下,只剩这个了。”
刘辩没好气摆了摆手,向着陈群,道:“尚书台什么意见?”
陈群立即道:“下官不知。”
刘辩放下茶杯,看着杨修,道:“你也不知道?”
陈群是‘颍川党’,而杨修是‘杨党’,问的自然是王朗的态度。
“臣不知。”杨修硬着头皮道。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
刘辩抬头看向头顶的大太阳,手里喝不下去的茶水,桌上不能扇的扇子,眉宇间有些烦躁,道:“这鬼天气,热死个人。二公子,哪里凉快,咱们避暑去。”
卢毓跟随刘辩多年,知道这是他发现情绪的方式,心里想着,怎么为刘辩分忧,稳妥的解决这件事。
皇甫坚长就更不当真了,道:“陛下,要不,去冀州吧,那边的盐场据说现在很漂亮。”
刘辩眉头挑了挑,继而目光悠远起来。
皇甫坚长是有废话的性子,可在刘辩面前,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提及冀州盐场。
卢毓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陈群,杨修则还没有察觉,低着头,心里想着皇帝陛下不会真的躲着不回洛阳吧。
卢毓看着沉思的刘辩,心里慌的厉害。
冀州盐场涉及的太多,太大了,据他所知,曹操以及帐下谋士、武将或多或少都有涉入,一旦这个盖子被揭开,那可比曹洪那点事严重的多。
刘辩沉吟再三,道:“田丰还在彭城吗?”
皇甫坚长抬头看了看天,道:“根据时间算,还在,韩斌赶过去了,正在整顿漕运的事,一时半会儿估计抽不了身。”
刘辩心里想着处理这件事的合适人选,这个要么足够服众,要么无惧无畏。
朝廷内外想了个遍,刘辩也没找到合适的。
又看了眼身前的三人,刘辩起身道:“先回京吧。”
卢毓看得出来,刘辩没有想好怎么处置,连忙跟上,低声道:“陛下。”
刘辩脚步不停,皇甫坚长突然快步,插在了杨修,陈群身前。
两人脚步一顿,明白了,停下来,目送着卢毓与刘辩的背影,悄悄对视一眼,各有异色,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拉开一段距离,卢毓这才放开一点,道:“陛下,这个案子,臣以为,最好还是以普通刑案结案。”
刘辩折扇在胸前扇着,感觉着头上的汗,轻吐一口气浊气,道:“朕何尝不知,只是他们未必愿意。为了曹操,朕将丞相,将朝野得罪了个遍。再来一次,朕与尚书台就要离心离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