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燕临情不自禁强了姜雪宁以后,就再没进过宁安宫,他怕宁宁厌恶他,所以每晚巡完逻都是在屋外静静地待着,听着她和丫鬟聊天。
她笑他会默默陪着笑,她难过他也会跟着皱眉。
从姜雪宁口中他得知牢里还关着两个重要的人——周寅之和张遮。
殿内,燕临和谢危谈论起了二人。
“表哥,这二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周寅之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此前一直帮姜雪宁做事,但其实他是个两面派,明里帮姜雪宁做事,但暗里却还在与薛远勾结。此前从燕府搜出来的平南王书信,怕就是他的手笔。”
“什么?他是宁宁引荐给我的,又有挺强的办事能力,没想到竟是个这样的人。”燕临眼神危险,“此事,宁宁可知晓?”
“从目前看,她应当是不知的,周寅之还假借她的名义在外面卖官敛财,并且他十分好色,经常强抢民女。”
“我去杀了他。”
“不急,杀肯定是要杀,但杀鸡必须儆猴,否则又有何意?”
“那张遮呢?此人我虽有过几面之缘,好像在冠礼上也为我燕家说过话,想来人品不会太劣,怎也会入狱?”
“张遮~”谢危呢喃着这个名字,“此人倒是半生清正。”
“那入狱是因为遭了陷害?”
“并未,是他自己没守住自己的清正,终究是动了不该动的欲念。”
“哦?”
“他是入狱也是因为周寅之,不过......”
燕临突然就明白了,周寅之如果是这样不堪的人,半生清正的张遮又怎会帮他?除非......他为的不是周寅之,而是他背后的撑腰之人——姜雪宁......”
燕临听完提起剑就怒气冲冲地去了牢房。
牢房内一道身影与这污浊的环境确实格格不入,此人便是那张遮。
张遮为官清廉,重断过不少冤假错案,这狱中的侍卫大多认识他,所以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为难他。
他身上别说伤痕了,连灰尘都未沾染几分。
要不是那未刮的胡子和凌乱的发丝,谁也不会将他同阶下囚等同。
“你是张遮?”燕临明知故问。
“燕将军,在下正是张遮。”张遮淡淡开口,声音有些沉重,也透着几分憔悴,倒像是在牢里吃了苦的人。
“来人,将张遮押出去。”
侍卫一惊,这是要对张大人用刑?
他们面面相觑,如果是别人要求的他们可能还会为张大人求个情,可来人是燕临,正是当下封控皇城的燕家军的统领。
他们有几条命也不够去违抗他的命令的啊!
于是,牢房外涌进几个侍卫,一人一个胳膊将张遮架了出去绑在了柱子上。
张遮倒是处变不惊,事实上此刻的他正一心求死。
因为昨日狱卒刚同他说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他的娘亲去了。
自他入狱,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娘亲,事发突然他也没同她交代过什么,所以他央求狱卒休息的时候能去张宅帮忙看一下母亲,他还给她写了书信告诉她别为不孝儿担忧,好好照顾自己。
可是,狱卒却回来告诉他,她娘亲死了,死在了刑部衙门的门口雪地里。
她在那敲了三天三夜的鼓,可是刑部被燕家军封控,官员们都在自己府中,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她至死都相信自己的儿子是清白的。
张遮没能见到张母最后一面,也没能给她处理后事,听说他母亲的身后事都是邻居自发帮忙操办的。
燕临感觉出来了张遮情绪的低落,但他并不在意,毕竟进了大牢的没有几个能笑出来,他浑身上下都这么干净,已经是难得了。
“张遮,你半生清正,此次事件是何人指使?只要你告诉我,我便不为难你。”
“一切都是张遮自己所为,无人指使,燕将军可以直接杀了在下。”
燕临有些懵,一般犯人不应该大喊自己冤枉吗?他怎得一心求死?除非,他和宁宁的关系不一般。
“是不是皇后指使你的?”燕临问出这一句的时候,牢内的气压低到了极点。
张遮倒是抬头瞧了他一眼,他与姜雪宁的过往,他也略有耳闻,不知他重新杀回京城是要同从前那般善待她还是折磨她。
张遮摇摇头:“在下说了,是在下自己所为,与他人无关。”
“无关?”张遮越不承认,燕临就越觉得他和姜雪宁之间存在着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
“啪~”一记响亮的鞭子甩在了张遮的身上,燕临其实并未用力,只是吓唬他,没想到他一介文官果真是细皮嫩肉的很,轻轻一鞭就皮开肉绽。
只是让燕临意外的是,他竟然只是眉头微蹙,连一句惨叫都没有发出。
他佩服他的骨气吗?
不,他愈发笃定他就是和宁宁有什么,哪怕是他肖想了宁宁他也不允许。
“你与她是什么关系?”燕临问的露骨,他甚至忘了边上还有人在如果堂堂皇后和下属官员有什么,那祸国妖后的名头姜雪宁背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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