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木山做的饭菜还是记忆里的味道,有些人却不是记忆里的人了。
李莲花珍惜地吃着饭,看须发花白的小老头和林柚插科打诨,心里一阵后怕。
光是听描述就很惊险,他不敢想象要是林柚到的不及时,他是不是就会失去将他养大成人的至亲师父。
李莲花桌上若无其事地夹菜吃,桌下却攥紧了拳头,任由指甲扎入肉里刺出血。
只有疼痛,才能让他保持淡定,忍住恨意。
他可以放下兄弟朋友对他的背叛,却不能容忍有人伤害他至亲的师父。
他发誓,他要找到单孤刀,替师父清理门户。
各种情绪在心中翻涌,李莲花食不知味,突然一只小手如温柔的羽毛覆盖在他握紧的拳头上,蛮横地寻到指缝插入其中。
五指相扣,温暖的温度从手背蔓延开,传递着一种安心的感觉。
李莲花心脏漏跳了一拍,抬眼望去,正与漆木山交谈的林柚冲他眨眨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相夷啊,你脸怎么这么红?”漆木山注意到不对后,突然转移了话题,关心道:“是不是不舒服了?”
李莲花心跳加速,有种小时候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低声道:“没有不舒服,可能是刚刚喝了酒,上头了。”
虽然他这么解释了,漆木山还是没放过他,忧心忡忡道:“吃完饭,我就替你解毒吧。”
“强用内力将碧茶之毒引入己身,只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李莲花回绝的毫不犹豫,“师父,我不愿意。”
“哎,你这个倔孩子。”漆木山叹息道:“你父母对我有恩,我又养了你这么些年,我怎么忍心看你日渐衰弱。此事不必再议,就这么决定了。”
“师父……”
这时,许久没吭声的林柚默默举手道:“其实不必如此,还有别的解毒之法。”
“林姑娘当真?”
“嗯哼,花花中毒时间不长,用忘川花可解。”林柚解释道:“忘川花分阴阳两株,阴草是世上最毒之草,以毒攻毒可解碧茶之毒,但它太过猛烈,单服易死。但与阳草同服可解它霸道的药效,驱除体内的毒,保其性命。”
“那太好了,为师这就替你寻忘川花。”漆木山抚须大笑,迫不及待就要出发,却被林柚按下了。
“已经有人去寻了,不日就会有好消息。”
李莲花一挑眉,问道:“笛飞声?”
“是啊。”两人当着漆木山的面说悄悄话,“这人虽是魔教中人,但人不错,对你更是没话说。”
“一介武痴,想与我再比一场罢了。”
“说实话,在你心里其实早就把阿飞当朋友了吧?”
李莲花不置可否,借着喝茶掩去嘴边的笑意。
如果是之前,碧茶之毒解不解他根本不在意,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要活下去。
但现在师父、师娘还在,养育之恩未报,怎敢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更何况,他要是死了,没履行长命百岁的诺言,某些人还不得把莲花楼给拆了。
花了挺多银子建的,他不舍得。
·
吃完饭,拜访完师娘,李莲花和林柚去了单孤刀房间,将他藏在枕头里的盒子翻了出来。
里面装了些单孤刀调查的南胤末代公主——萱妃暗启南胤复仇大计的计划和一个加密的小箱子。
林柚端详了一下上面的南胤文,嘴里说着:“纸上写的都是萱妃的事,密码说不定也是她的生辰。”啪叽把盒子打开了。
“还真是!”
李莲花看了她一眼,对她大胆的举动和烂熟于心的萱妃生辰没提异议,伸手将里面的纸拿了出来。
“是萱妃写给术师风阿卢的信。”
林柚凑过去,给他解释:“南胤术师就是保管和控制业火痋的人。哦对,业火痋萱妃所制,类似于一种蛊虫,可以扰乱人心智,进而控制人。”
“我发现,你挺了解南胤啊。”李莲花倚在柱子上,一手执信往另一只手上拍。
“还行吧,家里就是研究这方面的。”林柚语气淡淡,意味不明道:“我爹要是见到你,应该会很兴奋。”
“?为什么?”
“你猜。”林柚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要试图套我的话哦,时机到了自会告诉你的。”
没再继续问什么时机,李莲花打开了信件,逐字阅读了起来。
原来当年萱妃嫁于芳玑太子后,因皇位之争身陷囹圄,尽力护着她儿子逃出生天后这才写信给风阿卢。
拜托他接应她的孩子,找到她安插在中原的金玉黄权四人和放在他们那儿的罗摩天冰,完成她未尽的心愿——复南胤社稷。
李莲花若有所思,林柚又跟他讲了讲罗摩天冰的作用。
罗摩天冰是萱妃坟墓中罗摩鼎的钥匙,只有集齐四枚罗摩天冰才能打开罗摩鼎,找到藏在其中的业火痋子痋。
或许这就是单孤刀的目的。
这些信出现在这,则表示萱妃的后代已经被找到了。
李莲花心里琢磨着,打开了剩下的信件。
术师风阿卢整个家族忠心耿耿,当年错失了萱妃儿子的下落,却仍然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