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白鹿书院。
白鹿书院的星空一如既往的静谧繁华,似回到了小时候。
庄园内,景佩瑶进入了厨房,给师尊做自己的拿手菜,而蒲维清也是在内堂里品茶,好似一切又回到了从前,自己只需要等着吃饭就可以了。
算起来,景佩瑶真的给蒲维清煮了很多年的饭。
说起来,景佩瑶在白鹿书院一直都居住在院长大人的院落里,无论蒲维清与景佩瑶心里怎么想,可在外人看来,景佩瑶在白鹿书院求学生涯,一直都有着超然在上的地位,因此,书院学子的一些派系之争从未波及到景佩瑶。
求学生涯,蒲维清将景佩瑶保护的很好。
景佩瑶也完全可以将心静下来,去修行,去钻研那些纯粹的学问义理,故而她的底子很好,若是男子,或许成就更大。
可也只有两人心里清楚,这些年来,蒲维清悉心教导,景佩瑶除却修行之外,就是打扫这座庄园,既是师徒,也是父女。
哪怕成婚了,这份感情始终没变。
不久后,景佩瑶端着土豆丝,南瓜汤,红烧肉,鱼香肉丝,上桌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景佩瑶做这些事时,蒲维清不会搭手。
“你们和好了?”落座后,蒲维清轻声问道。
景佩瑶简单思索了一番,柔声道:“算是。”
“明日之宴结束之后,我的心的确有了一丝动摇。”
“可我明白,只有小皇月,才是扶摇女帝最正统的传人,而我,一个人,吃了三家饭,便是将三家精髓融会贯通,也始终是我自己,而非扶摇这座门庭的纯粹正统。”
“因为我可以成为您的正统,也是龙族的正统王妃。”
“我思考了很久,觉得这件事,要有一个交代。”
“若我义无反顾的去走扶摇师尊的那条路,也许也会闯出一片天,看到只有我自己才能看到的绝美风景。”
“可有些事,不可以一根筋。”
“在这个时代,对于有些人而言,一根筋是正确的,对于我而言,一根筋可能会陷入一个恶性轮回里。”
蒲维清闻言,既没有觉得欣慰,也没有替景佩瑶感到难为情,只是很温柔的说道:“世间纷纷扰扰,大道灿烂非凡,做你自己就好。”
景佩瑶微微一怔,随即流露出乖巧笑容,道:“多谢师尊指点迷津。”
做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啊,世上许多人都无法做自己。
但仍然有许多人,正在极其努力的做自己。
“师尊请用膳。”景佩瑶将筷子给蒲维清双手递上。
蒲维清忽然怪味笑道:“他呢,怎么没有一起来。”
“算起来,我们三个人,很少坐在一起吃饭。”
景佩瑶无奈的置气道:“人家可是龙族少主,从小养尊处优,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是看不上这座庄园里的烟火气的。”
“他也许是欣赏这般烟火气的,但也绝对不会让这样的烟火气,侵蚀他那高贵的灵魂。”
“再者,人家今夜可能还要去青楼里风流快活一番呢。”
蒲维清闻言,将筷子轻微扣在桌上,一本正经的说道:“若是他有了出轨的实证,你就告诉我,我保证不会打断他的狗腿。”
景佩瑶顿时开怀一笑道:“好嘞。”
……
紫金人王府。
宇文君一派懒散的躺在的长椅上,桌上摆放着他喜欢吃的水果,身后有两位戴着面纱的妙龄女子给其按摩捶背。
手法不错,至少令宇文君的神色慵懒略显陶醉。
桌子对面,还有两位乐女抚琴助兴,可惜没有舞女,若是再有舞女,那也显得太过于放荡不羁了,毕竟妻子还在都城,许多情怀,也得收敛一些。
有时候想想,所谓的找老婆,到底是给自己找了老婆,还是给自己找罪受,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宇文君端起一杯用灵族上等葡萄酿造的美酒晃了晃,刚欲品尝一口,老管家曲礼院落里走来,神色略有凝重的禀告道:“殿下,丞相大人来访。”
听到这话,宇文君瞬息从嘴里喷射出一张葡萄皮,下令道:“收了收了,将这里整顿干净,快!”
舞女与侍女连忙下场,曲礼赶紧叫来仆人,将这里打扫了一遍。
宇文君本人,则一步瞬移来到了大门之外。
秋清,身着一袭暗绿色的长衫,看着有些朴素,在宇文君的印象中,这位丞相大人很少身着锦衣玉带。
“大驾光临,里面请。”宇文君双手作揖行礼道。
秋清和然一笑,道:“你看着气色不错。”
两人边走边聊,进入人王府内里。
“战场上受了点伤,还在养伤,今夜你来,令我感到受宠若惊。”宇文君轻声道。
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来到宇文君的府邸,宇文君也许不会放在心上。
可一个位高权重又大公无私风骨卓然的人在夜间来到宇文君的府邸,会让这位年轻的八顾之首感到有一丝彷徨。
“伤势如何了?”秋清轻声问道。
宇文君道:“无伤大体,再有几日便可痊愈。”
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