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人,心直口快,不拘小节。对于当时内敛的宋青梨来说,她完全是自己的对立面。但缘分就是这么妙,她们居然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在北江难捱的这三年,都是她陪自己过来的。
【赵梦蝶】:我的票拿到了吗?
【宋青梨】:嗯。
【赵梦蝶】:感谢啊,我明天来找你拿。
【赵梦蝶】:要不要也去嗨一下?我朋友那儿还有两张,我们一起?
【宋青梨】:我对大奶真没兴趣[闭眼]
【赵梦蝶】:你他妈真吃不了好的。
宋青梨在对话框里输下“哦”字,赵梦蝶紧接着又发了条。
【赵梦蝶】:回南潭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赵梦蝶】:过两天叫上景川,一起聚个会?
空气有片刻的滞凝。
她的视线无可避免地定格在那两个字上。
一个简单的名字,却带有极大的毁灭性,凶残地腐蚀掉她的理智,还勾起她最深的回忆。
她本来以为什么都淡忘了,事实上看到他名字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心跳。
餐厅所在的大楼被高高的城墙包裹着,面前的车一辆接一辆,不远处还停了辆黑色的迈巴赫。
轿车车门紧闭,密不透风。
隐隐约约的,蹿出一丝尖锐而冷戾的视线。
宋青梨没注意到,盯着微/信沉默不语。
她穿得不多,就一件寡淡的白T和洗到发白的牛仔短裤,黑色高帮帆布鞋缠住脚踝,一双长腿白得晃眼,全身上下散出柔和的光来,显得又纯又欲。
回南潭的时候都六月了,居然还这么冷。
她咬着唇,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高挺鼻梁从阴影缓渡到光明,晦暗的月光透过深绿的树叶一道道扫过。
深蓝的夜在无声里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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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洗了个澡,宋青梨揉揉发丝,趿拉着拖鞋前往厨房。
其实她今天早上凌晨两点到的南潭,睡了没多久又起来面试,紧接着又和韩北山吃饭。
行程排得很紧,她不想让自己停下来。
今天是六月一号,儿童节。
再过一个小时就不是了。
这个特殊的日子对儿童有着不常的含义,对他们来说也是。
距离上次回南潭,是什么时候来着?
哦,四年前。
原来,他们都四年没见了。
她慢吞吞地拉开冰箱,取出一罐可乐。
食指勾着扣环往外拽,呼,瓶身瘪了下去。
她打开手机,习惯性地在空间里划拉一转。
还是空的。
估计早把她拉黑了。
宋青梨也不知道留着这具死号还干什么,当初他们互删微/信,漏了Q/Q,对方个签没变,还是a7750601。
这点奄奄一息的火苗支撑她保留到现在,可仔细想想没变也不能代表什么,如果只是因为他忘了,或是因为别的不相干的原因没换,她的自作多情在这种情况的下就显得尤为可笑了。
当年分开的时候撕得这么难看,犹记得自己还说:
“你养不起我,好聚好散吧。”
……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会念念不忘。
宋青梨叹了口气,最终选定赵梦蝶最新一条信息,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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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是凌晨两点。
两点,睡不着,躺在床上数羊把她嘴数干了,导致又爬起来找水喝。
结果喝甜的更渴了,多次尝试下还是无法入眠,她决定出门走走,把自己折腾成一条没精力的狗再回去睡觉。
这个点,路上没什么人。
道路两旁还开着的商铺也只有酒吧或是便利店。
她晃晃悠悠的,不知不觉走到南桥。
四年没来过南桥,这座古桥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除却节日装饰,桥面翻新,不再走以前的古风路,光泽比从前更甚。
跟这座城市似的,金光熠熠。
桥头有条小巷,巷道最里有间寺庙。
这条路她走过上百次,闭着眼都能找到。
巷道狭窄又潮湿,爬山虎爬满两边砖红的墙,染料疤疤癞癞,靠墙处还有条逼仄的引水道,青苔和霉斑混作一团,远处飘来一缕清幽的白烟。
路灯太暗,期间宋青梨的肩膀还不小心擦到脱落红漆。
两边商铺不多,很多还已关门大吉。
走进最里,只剩下最后一间开门。
这间商铺对面就是寺庙,门外打了两个红灯笼,纱纸做的,光源从里透出诡异的红光,抵着木门的椅子上还摆了两只香炉,半截烟灰要掉不掉。
深更半夜,灯笼,香炉,寺庙。
这是剧本杀店还是鬼屋?
宋青梨仰起头。
懂行古董。
好直白的名字。
就差把“不坑人”三个字写门匾上了。
寺庙里这个点无人贩卖香火,这个鬼屋古董店应该有卖。
虽然跨行了,但现成的生意不做,老板显得也太没脑子了。
于是,她提踵迈进古董店。
风铃轻摇,发出清脆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