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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好歹毒的文字啊!(1 / 3)

半月之期足以令夏季的暑气疯长,腐啃一切,悬案未破,太子仍未出殡皇陵,遗体只能被存放于皇宫一室冰窖中。

听闻帝王愈发阴沉易怒,而皇后哀思过度,将自己禁足于冰室旁的寝宫,日夜以泪洗面。整座樊京都被笼罩在一片湿沉闷热的压抑下。

唯有金玉堂得了妙法,金老板不知祭拜了何方雪神,竟将堂内打造得仿若冰鉴,一旦步入,有如置身寒月。但凡落座,便有堂倌呈上一盏酥山,巴掌大的青釉透瓷盛满冰,端在掌心,瞧着就十分畅爽,酥山入口即化,清凉合宜。

楼庭柘自以为来得很早了,进门时,却见座无虚席,重明甚至得护在他身前开道落脚,金老板竟还亲自在堂中招呼客人们。

“只因隐笑今日重归讲堂,贵客尽数要来捧场,我斥巨资将堂内修成冰鉴一般,生怕怠慢了谁。诸位也请随意,若有招待不周之处,万望海涵。”

“难怪不论隐笑说了什么,风言风语转瞬便能传满樊京,这放眼望去,全是口舌啊。”楼庭柘轻笑,将新买的折扇敲在右手掌心。

金老板耳目极好,鼎沸似的人声中听见这话,立刻回头望了一眼门口。

只见出言者执扇的左手戴了四指银戒,缺少一戒的无名指,以朱、墨二色画满了瑰纹,连笔至腕骨,红黑双线勾勒出泣泪的蝴蝶,泪线引之,好似要飞入袖间,兴许长线一直连至臂上,只是被长袖遮住,旁人是瞧不见的了。

四指戒间银链勾连,冰冷的链条与繁线交错,仿佛牵连着朱墨蝶的心脉。

把整个樊京城翻过来,也唯有二皇子的左手,如此诡异。

金老板立刻迎上去,“二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雅间已为您备好了。”

“不必如此高宣,久闻隐笑大名,来听个趣罢了。”楼庭柘抬了抬下颚,示意他带路。

他在三楼入座,雅厢直对着讲堂。打开窗,掀起帘,可以看见对面围栏间的屏风,此时尚且没有人影。

“何时开讲啊?”楼庭柘拿起酥山盏旁的小银匙,舀了一勺送进口中,眸光微微一亮,又尝了一口,“你这儿的酥山不错。”

“请二殿下再稍候片刻,隐笑先生已经到了,会于未时三刻准时开讲。”金老板恭顺地笑道:“殿下若瞧得上这口,草民让人以冰鉴封存备好,直接送到殿下的府上。”

“让人送到吏部尚书府上吧……等等,还是算了吧。”楼庭柘转念一想,焦侃云那脾气,怕是倒了都不吃,他又问道,“郭遣说,上次搜堂时,在你这里遇见了吏部尚书之女。怎么,她也时常来此处听说书吗?”

金老板几不可察地一怔,顺势自如道,“哦,确实如此,小焦大人偶尔就坐在您这个位置。”

楼庭柘右手摩挲着左手的无名指,语气轻快,“那她今日可来了?”

金老板满怀歉意地笑道:“金玉堂向来都是不透露贵客们来往行踪的。”

“是怕让人晓得金玉堂背后究竟与哪些贵客们互相勾结吧?”楼庭柘微抬眸,凌厉的眸子削着他,“如今隐笑说的书,轻易就能搅动官场风云,金老板若只是一介商贾,最好将此人身份姓甚名谁,背后何人操纵,都从实招来,否则来日被牵连,你的性命不保。”

金老板微微一滞,又立即笑开了,“殿下说什么,草民怎的听不懂。”

楼庭柘勾唇,垂眸敛起沉色,“素闻金老板不惧权贵,果然是铮铮铁骨啊。看来你是承认,自己并非纯商了。怕是我的身份,还不足以镇得住你背后那位,所以得罪我,也无伤大雅吧。细想这世上还有几人与我平起平坐,又有几人越过我去呢?莫非……呵,太子已去,金老板应该不会是他的旧部吧?”

“二殿下说笑了,金玉堂不过是俗商,隐笑也不过是讲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俗本,哪里敢攀附权贵,又岂敢得罪殿下呢?”金老板看了眼外间,“时候不早了,二殿下既然急着要听话本,那草民就去催促一番,不让您久等。”

话落,他躬身一拜,在楼庭柘的睨视下镇定地退出了厢房。

“你暗中跟着他。”楼庭柘抬手微勾双指,吩咐道:“蝎子留下。”

离开房间,金老板已料到身后会有尾巴,特意下楼绕行一圈,吩咐护卫扰乱视线,趁机找了个心腹去给焦侃云报信。

看完纸条,焦侃云让画彩烧了个干净,“姑且不用理他。今日又不讲他部下做的那些好事,他能同我算什么账?”

前些天,风来从虞斯那传了消息,阿玉走的那日清晨,便只有楼庭柘进过皇宫,她很难不怀疑是他激怒并唆使圣上,将东宫所有仆侍处死,斩断一切线索。

她也不得不担忧下一个要被杀掉的线索,就是那神秘少女。可虞斯说,去过落雪院的女子已查过三轮,依旧没发现形似画像中人。

好在樊京并未传来女子的无故死讯,这算得上焦侃云近日唯一的慰藉。毕竟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原本虞斯也没有必要把这些情报事事都讲给她,这一点上,她很感谢虞斯。

但一码归一码,今天这场讲堂,来听说书的人格外多,她还是要讲得比往日更大声、更白话一点,在座但凡有一位女子没听清或是没听懂,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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