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贾瑜,今受蓉哥儿所托,特来向你询问一些关外的事情,还望你如实告知本官。”
乌进孝一听就明白了,自己东家应该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自己又没那本事,所以这位应该是他搬来的救兵了。
想到这里,心中对贾蓉愈发的鄙夷起来,自己搞不定也就罢了,居然还摇人,还真是一个废物。
只是他也清楚,这里毕竟是人家的主场,自己即便是条龙也得盘着,可不能冲撞了人家。
他垂手而立,毕恭毕敬道:“大人尽管询问,小人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贾瑜先是寒暄了一句:“乌庄头迢迢而来,路上辛苦。”
“本分而已,不敢言辛苦。”乌进孝拱手说着,偷瞧了一眼对面的男子,见其脸上看不喜怒,知道这位可不是贾蓉那个废物能比拟的,举止不由愈发恭敬几分,小心应对着。
贾瑜默然了一会儿,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沓清单,淡淡问道:“乌庄头,这里是今年的礼单,怎么比前两年要少了许多,且每年都急剧减少?”
乌进孝忙回道:“东家容禀,这两年关外十地九灾,就说今年,从三月下雨,直到八月,一连没有晴过几天,九月一场碗大的雹子,连人带房、牲畜砸伤了不少,今年庄子产出只有这么多。”
贾瑜听着乌进孝这些和原著几乎相同的辩解之言,目中冷意涌动:“乌庄头,纵是天灾,可也不该仅仅这么多才是,而且我看礼单名目,近五年来急剧减少,年初折卖了两个庄子,这怎么解释?”
乌进孝急声道:“东家,这两个庄子是珍大爷在时,考虑着入不敷出,折卖给当地的商贾大户,银子可全都进了宁府公账的,小人决计没有从中拿半分好处啊。”
“没拿好处么?”贾瑜嘿嘿冷笑了两声,望向了乌进孝:“有没有拿好处,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既然你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是清白的,那本官这就派人去查一查,等到查清楚账目后,你再说这话也不迟。”
乌进孝一听要查账目,心中立刻就是一沉。
想他乌家从他爷爷一辈起便替宁国府掌管着关外的庄子,数十年来往自己口袋里捞了多少好处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这一屁股的屎如何经得起查?
别的不说,光是落在他名下的那二十多个原属于宁国府的庄子就是铁打的证据,都不用仔细查,只要打听一下那些庄子现在的归属,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而对于贾瑜、贾蓉等大户人家来说,从来不兴不教而诛之事,哪怕是查乌进孝的底细,也要说清这番主张的用意,更何况主子要查自家庄子的情况,本就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一想到被查账的后果,乌进孝再也按耐不住,看向了贾蓉大声道:“东家……东家,小人为您操持庄子,这些年从无差池啊,您让外人介入,这是信不过我等吗?”
而跟着乌进孝一起来的十多名庄客们,看到自己的庄头被人如此“刁难”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开始鼓噪起来。
“东家,我等世世代代为东家操持庄子,耕种土地,纵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今您却让一外人来查我等,实在是令人心寒,倘若没有我等为东家种地,您在关外的庄子如何是好?”
十多名庄客一起鼓噪,一时间大厅里乱成一团,一些庄客甚至站了起来朝着贾蓉逼了过去。
看到此情此景,贾蓉面色顿时变得发白起来。
以前,贾珍还在的时候,不是没怀疑过乌进孝等人,但一来他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勋贵,对于千里之外的关外实在是鞭长莫及。
二来担心闹将起来,庄头鼓噪庄客捣乱,田庄产出愈发减少,所以明知乌进孝上下其手,中饱私囊,也瞻前顾后,选择了坐视不管。
但现在不同了,贾瑜除了被册封为定远侯外,还身兼京营节度使之职。
刚才他甚至看到贾瑜带来了数十名中车府的番子,有这样的条件,贾蓉要是还不知道利用,那才是蠢到家了。
看到乌进孝居然还敢跟自己闹腾,贾蓉冷笑道:“乌庄头,瑜叔乃是家族中人,也是我请来的贵客。
今日之事全权由瑜叔做主,尔等只需听他吩咐便是。”
“东家!”
听到贾蓉居然如此说话,乌进孝的心犹如掉到了冰窟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这时,跟在他身后的十多名庄客也察觉到了事情不妙。
关外的汉子性情本就彪悍,看到东家居然要对庄头动手,几名性子爆裂的庄客愤怒之下当即站了起来,一名身材魁梧的庄客冲动之下朝着贾瑜冲了过去。
看到庄客的举动,乌进孝不禁肝胆俱裂,这里可是神京城,倘若伤了东家或是贵人,自己这些人纵然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啊。
情急之下他大喊了一声:“王家老大快住手,使不得!”
坐在椅子上的贾瑜看到那名汉子居然敢朝自己冲来,很明显在这些庄客的心里,从来没有把贾蓉这个东家放在眼里。
他冷冷的说了一声:“以奴欺主……该杀!”
只见他随手一挥,随即啪的一声,他手中的茶蛊已经重重的打在了那名庄客的面上发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