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九层,神秘事务司。
吊灯缓慢摇晃,昏暗的烛光勉强照亮宽敞的房间,盛满了深绿色的不明液体的玻璃缸摆放在房间中央,游鱼般的大脑在液体中轻盈浮动,当它们靠近玻璃时,布满沟壑的灰白皮质若隐若现。
伏地魔直直盯着玻璃缸里浮动的大脑,没有血色的面容倒影在液体里,苍白的一团随着波纹浮动,分不清是倒影,还是缸里的大脑,画面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他渐渐看得入迷了,瞳孔自然放松,眼神略微有些涣散,仿佛沉浸进入玻璃缸里的世界,和那些大脑一起游动,一起思考,一起交流,思绪彼此交融,恍如一体。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几乎就在脚步声响起的瞬间,伏地魔的竖瞳骤然收缩,眼底绽放猩红的血光。
“贝拉……”
“主人。”
“卢克伍德不久前来见过我,他说你被魔法部的傲罗们折磨疯了,是这样吗?”
“我疯了?就凭魔法部那群蠢货?”贝拉特里克斯顿时笑出了声,尖利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
等到她笑够了,抹了抹眼角,阴恻恻地说道:“这些年轻傲罗懂什么折磨,他们的钻心咒只是道没用的红光,卢克伍德应该明白,只有怀着真正的恶意才能让可怜虫们在魔杖底下哀嚎!”
伏地魔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露出几分愉悦:“是的,如果是几十年前疯眼汉穆迪率领的那批傲罗,或许还能给我们造成麻烦,可是那群家伙已经老了,疯眼汉穆迪整天疑神疑鬼,主张铁血手段的克劳奇成了主人复活的材料,威普特兄弟死了,隆巴顿夫妇变得胆小怕事,强硬分子哈罗德·敏坎下台,后面当选部长的都是些蠢货!尤其是康奈利·福吉,我们能够再次崛起多亏了他的帮助……”
贝拉特里克斯垂下了脑袋,语气沉重:“只有该死的邓布利多……”
“耐心点,最终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我从未对此有过怀疑。”
贝拉特里克斯顿了一下,稍作迟疑,还是说道:“主人,西弗勒斯……”
“他暂时证明了自己的忠诚,不过……”伏地魔缓慢踱步靠近,注视着眼前的女巫,轻声说道,“我很清楚,你才是我最忠诚的仆人,对吗?”
“是的,主人!”
贝拉特里克斯低声应道,她颤颤巍巍地匍匐下来,将额头贴在黑魔王的鞋面上。
“我将与你分享战胜死亡的荣光。”
“感谢您的恩赐……”
贝拉特里克斯激动得声音发抖,崇敬的眼神中带着狂热,“黑魔印记必将再次闪耀夜空!”
……
三月的第二个星期六,今天有魁地奇比赛。
这是个进行魁地奇比赛的好天气,没有什么风,白云朵朵,时而有耀眼的阳光射出。
没有和往常一样坐在观众席后排,而是挑了个能晒太阳的好位置,赫敏就坐在右手边,他很自然地抓过女孩的手,放在腿上把玩,捏捏指节,揉揉掌心嫩肉,没什么意思的魁地奇比赛也变得有趣起来。
赫敏尝试抽了下,没能把手抽回来。
“放开。”
“我不。”
“快把你的石子掏出来玩。”
“石头哪有你的手好玩。”
洛伦最近一直习惯手里攥着那枚石子,上一刻明明看见他将石子放在右手手心,握拳翻手,下一刻再摊开手心,石子就不见了,可能是在左手手心,可能是在口袋里,也可能是在赫敏的帽子里,像是麻瓜的魔术,又像是什么没见过的魔法。
赫敏更用力地缩手,随即被他手指夹手指夹住了,继续用力的话两个人都疼,她仍然不服气地试了下。
“嘶……”洛伦立即责备地看着她,“干什么呢?好好看比赛。”
赫敏抿了抿嘴,放弃抵抗。
毕竟是自己选的男朋友,也就由着他了。
伴随着霍琦夫人的招呼声,双方球员开始入场。
格兰芬多对战赫奇帕奇,不管从球员构成还是从历史战绩分析,都是碾压局,没有任何悬念那种,学生盘口都懒得设置胜负赔率。
正在双方球员握手的时候,一个奇妙的声音在球场上空响起:“欢迎各位来到今天的魁地奇比赛,我是今天的解说员,卢娜·洛夫古德……”
拉文克拉疯女巫独有的空灵声线,如同秋季湖面的涟漪,缥缈中带着平静。
洛伦不由得抬头看去。
只见解说席上坐着熟悉的身影,淡金色的长发披散开来,黄油啤酒瓶塞做的项链挂在脖子上,魔法麦克风里不时传出愉悦的哼唱。旁边的麦格教授显得有点不自在,好像确实对这一任命感到有些后悔。
观众们隐约想起来了,上一任解说员史密斯因为胡乱点评贬低其他球员,受到群众举报被解雇,布告栏还贴过招聘解说员的通知,不知道卢娜什么时候应聘成了新一任解说员。
洛伦咧嘴笑着,看向场内。
“卢娜真是的,都不来找我这个前前任解说员请教经验。”
“是啊,只解说了一场就被禁赛了。”
“这话我不爱听,劝你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