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日,复活节。
洛伦坐在湖边树下,身下是树枝变形的躺椅。
三月即将结束,寒意彻底消退,天气愈发暖和,春天的阳光舒适柔和,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洛伦衬衫外面只套了一件巫师袍,只扣了一颗纽扣不让衣襟彻底敞开,没有系领带,姿态慵懒随意。
阳光照在湖面上,灿烂金黄的一片,微风拂过,涟漪泛起,粼粼水光顿时波动起来,略微有些晃眼,他不由得挪开视线看向岸边。
古老的巨乌贼刚好把触手探出水面,一位格兰芬多的新生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轻轻碰了碰触手上的吸盘,巨乌贼也不恼,末端微微摇晃回应小巫师的招呼,围观人群顿时欢呼雀跃。
恍惚间好像看见他刚入学做新生的时候。
“赫敏。”
“嗯?”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
“……”
赫敏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翻期刊。
女孩上身穿着和她一样,制式衬衫配深黑色魔法袍,没有系领带,纽扣却全部扣上了,双腿交叉盘坐在草地上,身前搁着一本印刷精美的书册,露在外面的脚踝白皙而精致。
书册封面覆了一层亮膜,色彩鲜艳明亮,在阳光照耀下有些反光,和其他巫师杂志不一样的是,那些过分精美的图案不会动。据说是麻瓜研究爱好者用麻瓜工艺印刷的,都不算正式协会,读者比《唱唱反调》还稀少,一年也印不了几本。
由幻影显形引发对魔法交通模式的反思那篇文章已经刊登了,小女巫手上这本就是出版社寄来的样刊,附带了一笔象征性的稿酬,虽然数额微薄,但赫敏显然非常开心,读完了全部文章,正在兴致盎然地做杂志尾页是9×9的数独填字游戏。
“呵啊……”
洛伦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地凑到女孩肩膀边,看她反复思索后将数字填进格子,使得每个方阵和每条线均包含数字1-9,这种逻辑缜密的游戏使她产生类似强迫症被满足的愉悦感。
洛伦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始指指点点:
“这里填3。
“这里填6。
“先填边角格子。”
这时赫敏将头转了过来,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就这样直直看着他。
洛伦顿时来劲了,眉毛一竖,哇哇叫道:“写啊!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答案呐?”
“……”赫敏将书一合,收进挂坠里,“不想玩了,留着下次再玩。”
“下次又下次,下次又下次,人生哪有那么多下次,你们这届学生是我教过最懒的一届,想当年我们读书那时候……”
赫敏有些心累地叹了口气,虽然喜欢这个人,但也必须承认,有时候这声音实在过于聒噪,有点烦人。
真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听来这么多废话的,吧嗒吧嗒个不停。
她抬头看着这人,他的眼睛时而眨动,似乎真的觉得这些话很有趣,还会配上莫名其妙的动作,视线下移,落在那双嘴唇上,低头往前一凑——
烦人的声音就被堵住了。
洛伦睁大了眼睛,第一反应是这学生竟然打断了他,随即优秀教师的意志迅速沉沦。
最是那一闭眼的温柔。
巨乌贼触手拂过水面,清水溅落的声音清脆悦耳,一圈圈的涟漪漫延。
细嫩树枝化作的躺椅变成了秋千,座椅恰好能容纳两个人,两人并肩坐着,小腿自然垂地,脚尖一登,秋千就晃晃悠悠地摇起来。
“说!你是发自内心想吻我,还是只想堵我的嘴。”
“都有。”
“格兰杰小姐好手段。”
“……”
“说错了,是格兰杰小姐好吻技。”
“嘭!”
……
有鸟儿在黑暗中轻声鸣叫,声音清脆,有些熟悉。
“咕?”
“……”
“咕咕……”
“福克斯,安静点,别打扰他休息。”
随即是一位老人压低声音说话,听不清楚,却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哈利心里忽然变得柔软,随即逐渐清醒过来,那些环绕四周的声音迅速靠近,就连掠过的微风都变得清晰可闻,他忽然想起那两个说话的是谁。
“福克斯,邓布利多!”
哈利睁开眼睛,在温热的落日余晖坐直身体,柔软的睡衣皱巴巴的,摸索着戴好眼镜,看见做工精细的银质小壶喷吐烟雾,顺着壶嘴看过去,穿着灰白巫师袍的邓布利多站在窗前,布满脸颊的皱纹,歪斜的鼻子和银白胡须被染成了金黄色。
他有些恍惚,回过神来:“这……先生,我睡了一整天?”
邓布利多在他醒的时候就转过身来,湛蓝眼睛里露出柔和目光:“我想是你昨晚太累了,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做个好梦?”
哈利还没回答,肚子就抢先发出叫声,他有些羞赧挪开视线。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轻声说道:“这里有一些饼干,先填填肚子吧。”
哈利拿起桌上颜色诱人的黄油饼干,咬了一小口,香甜气味一勾,舌尖底下的腺体疯狂分泌唾液,饼干颗粒软化成沙沙顺滑的流体,一路流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