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洞悉了当前局势,知道自己此番出使的难度颇大,只因出发之前没有想到,楚军居然如此轻易就攻下了沔阳与定军山。
定军山距离南郑不过两三日路程,而且又占据了十分有利的地形,进可攻退可守,局势对于汉中非常不利。
张鲁守城之辈,看到局势崩坏至此,未必有胆量与楚军决战,极有可能会献城投降。
如果张鲁投降,那么满宠此行的目的也就宣告失败了。
满宠这种性格刚毅,哪怕关羽水淹七军,围困樊城,吓得诸将都想弃城而逃之际,仍旧劝说曹仁死守城池,等待援军。
也正是因为满宠的坚持,才让樊城没有丢失,最终才有关羽败走麦城。
若樊城早克,局势或许就会有所改变。
哪怕年迈之际,满宠仍能饮酒一石,更是在孙权领兵十万发动第五次合肥之战的时候,亲冒矢石射杀孙权侄儿孙泰,最终守住合肥,等到了曹魏的援军。
如今乃是满宠首次出现在诸侯视线中,自然不愿任务失败。
张鲁看到满宠上前见礼,当即问道:“满伯宁此来所为何事?”
满宠本来是打算代表曹操与张鲁结盟,事到如今却改变了主意,正色道:“吾此来,为解天使之危也!”
阎圃神情微凝,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满宠遥指定军山所在的方向,道:“楚军已经屯兵定军山,距离南郑不过两三日路程,阁下难道不知?”
杨松嗤笑道:“阁下何必戏弄我等?”
“周公瑾领兵攻入汉中,也就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以长安与南郑之间的距离,想必阁下出使以前,周公瑾尚未攻打汉中。”
“既如此,汝不过一人在此,又怎敢出此妄言?”
满宠笑道:“我虽一人,关中曹公却拥兵二十余万,周瑜攻汉中之兵不过两三万,何足道哉?”
杨松却是道:“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满宠笑道:“周瑜麾下兵马不过两三万,汉中虽只是一郡之地,天师却在此耕耘多载,五斗米教亦是深入人心,信徒无数。”
“周瑜纵能出其不意,逞一时之凶,若汉中上下齐心,何惧之有?”
张松道:“若只周公瑾麾下三万兵马,自然不足道哉。然楚王坐拥三州之力,民富国强,谋士如云,猛将如雨。”
“楚王拥兵百万,纵然我等能够挡住周公瑾麾下三万兵马,若楚王亲自领兵来攻,又如何抵挡?”
“哈哈哈!”
面对杨松咄咄逼人的气势,满宠却是大笑出声。
杨松心中不悦,问道:“汝笑甚?”
满宠收住了笑声,对着杨松微微行礼,而后问道:“敢问阁下姓甚名谁,现居何职?”
杨松略微扬起了下巴,道:“吾乃汉中主薄,杨松是也。”
满宠正色道:“我笑杨主簿空居主薄之职,而心中无一谋略,目光之短浅,着实令人可笑!”
杨松勃然大怒,指着满宠喝道:“汝怎敢血口喷人?”
满宠却是冷笑道:“纵然倾尽楚国之力,勉强凑齐百万大军,请问每日消耗钱粮多少?”
“若楚王敢如此行事,无需与之交战,只要拒险而守,不出三月,楚军必然粮草耗尽,不战自溃。”
“阁下身为主薄,却连如此浅显之事都看不明白,岂不可笑?”
杨松被怼得哑口无言,满脸羞惭。
阎圃见状,却是站了出来,道:“楚王纵不起百万大军来攻汉中,只需率领二十万大军而来,敢问先生我等如何抵挡?”
满宠问道:“阁下姓甚名谁,现居何职?”
阎圃道:“在下阎圃,现居汉中功曹之职。”
满宠笑道:“先生虽为汉中群吏之首,却不晓天时,不知大势。”
“当今天下,袁本初雄踞北方,周子异割据江南,二者皆视彼此为生平大敌。”
“若周子异起二十万大军来攻汉中,几乎已经倾尽全力,彼时荆、扬两州空虚,袁本初岂会坐视不理?”
“依我之见,楚军攻汉中者,少则三万,中则五万,多则八万,绝不会倾尽全力来犯。”
张鲁听到这里,不由感觉豁然开朗,却仍旧有些担忧的说道:“纵如此,汉中恐怕也难抵挡。”
满宠闻言,却是略显自傲的笑道:“若天师信得过在下,愿意委以重任,上下军务俱托付于我。”
“我可在此保证,彼若引兵三万来犯汉中,我可为天使灭之;彼若引兵五万来犯汉中,我可为天师拒之;彼若引兵八万来犯汉中,我可向长安求援,守到关中援兵至,必能保汉中无虞!”
听着满宠如此狂妄之言,汉中上下虽然无人相信,却也不免有些心安。
汉中大将杨任说道:“阁下此言也未免太过狂妄,是欺我汉中无人耶?”
满宠看了一下对方的装扮,就知道杨任乃是武将,当即嗤笑道:“若汉中皆为阁下此等将领,被周瑜所率三万兵马吓破了胆,我的确视之无人!”
杨任勃然大怒,拔剑在手,指着满宠喝道:“竖子安敢辱我?”
张鲁正想劝阻,却见满宠也是不急不缓的拔剑在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