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三人正是娄之英等,他们离了塔塔尔人营帐,便顺着指引向不儿罕山走去,一路上晓行夜宿,前一天晚上终于迫近,三人将马匹放到草原饮食,自己则到了山林中休憩,今日早上醒来,正要寻回坐骑,却赶上博尔术逃狱奔到此处,这才恰巧救了他性命。博尔术道:“我是乞颜部的一名那颜,叫做博尔术,正在逃脱蔑儿乞人的追杀,他们就快来了,三位先速速逃罢,我去跟他们周旋,以免累及你们无辜。”将腿上利箭一拗,折了半截在手上,以作武器之用。
冯春喜道:“你是乞颜部人?我们正要前去拜访。”
博尔术道:“是么?既是如此,你们快去不儿罕山,去跟我家主说,主母尚在,求家主立时起兵救她,就这么一句话。蔑儿乞人就要到了,他们残暴无情,可不管你是中土人还是蒙古人,只要不是其部族,见了都要杀头。快去!快去!”
娄之英听冯春译了对话,刚想追问,就见东边尘土飞扬,传来马蹄声响,原来有三名蔑儿乞士卒争功,已率先到了。博尔术脸色大变,低呼道:“糟糕!糟糕!我叫你们快逃你们不听,这下怕是走不掉了。”勉力拖着伤腿站将起来,打算殊死搏斗。
那三名士卒见凭空多了三人出来,而博尔术腿受重伤,显然已不足为惧,倒也不忙放箭,策马奔到了近前,其中一名士卒高声叫道:“博尔术,你还不快投降吗?”
博尔术将断箭一立,道:“乞颜人不知道什么叫做投降!”
那士卒为抢头功,举刀斩向他另一条腿,道:“先废了你再说。”博尔术挺箭阻挡,但箭杆又岂能格住砍刀,登时便一折为二,眼看就要身受重伤,娄之英忽然闪过,伸出二指夹住刀刃,道:“休要行凶。”
那士卒见这三人突然出手相帮,也吃了一惊,而待看清此人手段,心中更是骇然,暗道怎能有人用指头格挡砍刀?奋力想要拔出,无奈便似斫入了岩石里一般,竟是纹丝不动。旁边两人见势不妙,也抽出兵刃赶来助阵,娄之英足下一蹬,飞起踢出两脚,正踢在二人背心灵台穴上,那两名士卒登时摔下马来,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娄之英仍夹住砍刀,二指一叫力,道了一声:“撒手。”那士卒倒是个硬茬,竟不肯丢弃兵刃,被这神力一掀,也跟着翻身栽落马下,博尔术上前将他制住,取下他的弓弦和箭囊,道:“三位快抢他们的马匹到不儿罕山报信,蔑儿乞人还有大批人马在后,我来阻他们一阵。”
话音刚落,东边又传来马蹄声响,这次则追来了五六人,博尔术道:“来得好!”弯弓搭箭,“嗖”的一声射出,正中其中一人面门。
其余蔑儿乞追兵哇哇怪叫,也张弓开始回射,娄之英等三人躲在了马后,博尔术腿上有伤,只得坐在地上用弓弦拨掉来箭,趁对方换手之际,腰身一挺,抽出三支箭来,嗤嗤嗤三箭连发,登时又有三人落于马下。余下两人见讨不得好去,连忙回调马头,唿哨着空鞍的坐骑,一齐隐入了林中。
娄之英见博尔术露了这一手连珠箭神技,忍不住出声赞叹,又细细打量他的相貌,见他不过二十岁上下,似乎比自己还小一些,心中愈发钦佩,博尔术见又有两匹马死在箭雨之下,忧心更增,垂头道:“没有坐骑,一会大批追兵赶到,仍是无可逃脱。”
冯春道:“我们自备了马,离此不过里许,咱们速速赶将过去。”扶着博尔术上了仅剩的一匹良马,四人齐向西北奔去,只行了半里不到,就听身后传来踏踏蹈蹈地巨响,果然是蔑儿乞追兵到了。
娄之英放眼一看,见这回来的可不是三五士卒,而是数十匹骏马良将,莫说远隔着万箭齐发,便是冲锋过来,凭自己的功夫或可勉力逃得性命,其余三人则非身丧当场不可。博尔术见大势已去,把牙一咬,向冯春道:“这位大哥,且借你的腰刀一用。”
冯春不知他是何用意,但仍抽出宝刀递与了他,劝道:“敌人势大,咱们硬拼无用,还是快逃为上。”
博尔术摇头道:“我不能再做俘虏,要借你兵刃以全忠义。他们要捉的是我,我割了脑袋给他也就是了,料想蔑儿乞人再不会为难于你们。”说着将刀架于胸前,欲要刎颈自尽。
娄之英等三人大惊失色,刚想阻拦,就听西首一座小丘上有人高声放话:“博尔术,这便认输了么?”
博尔术心头一震,抬眼去瞧,就见土丘上飞奔下来一人一骑,待看清是谁,不由得喜上眉梢,此时那人已奔到近前,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少年见到娄之英等三人,只微一点头,眼看蔑儿乞人就要追近,双眉一挑,提缰打马横奔,腰身扭动之际,嗤嗤嗤射出十余支箭来,当真是箭无虚发,登时便有十几名追兵栽于马下。
娄之英暗暗称奇,蔑儿乞众士卒此时相离较远,几乎不在射程,是以并未放箭追杀,但这少年却能射及敌人,且箭箭命中,足见此人箭法之准、膂力之强,实属世间罕见。蔑儿乞人此次带兵的头目叫做纳赤,是后营的总护卫队长,他见突生变故,急忙下令部众勒马停步,高声喝道:“来者何人?且通报姓名!”
那少年口打一声唿哨,小丘上顿时又现出七人七骑,少年横拨马头,大声回道:“胆小又懦弱的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