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朕记得,之前不是有一名叫做唐顺之的官员,给朕上了一道奏疏吗?”
嘉靖将手中的阵法秘籍放下,随即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吕芳,轻声询问道。
“陛……陛下,当初这唐顺之和廷官罗洪先、翰林编修赵时春一同,给您递呈了一份名为《东宫朝贺书》的奏疏,后来……”
吕芳见嘉靖突然提及此人,回忆了片刻后,战战兢兢道。
“朕记得他出生于常州府武进县吧?”
嘉靖将吕芳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轻笑一声后,继续道。
“是的,陛下!”
吕芳此刻,对于嘉靖的表现,则是完全摸不着头脑,随即鼓起勇气道。
“陛下,难道您是想……”
“嗯,没错,朕方才突然想起来了这个人,此人满腹经纶,不能就这么荒废了!”
“找个时间,让他回来吧。”
嘉靖说完,从龙椅上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是,陛下,奴婢遵命。”
吕芳见皇帝已经发话了,连忙称是。
“陛下,请恕奴婢多言,您打算授予这個唐顺之什么职位?”
吕芳说完,神色愈发恭敬,等候着嘉靖的吩咐。
“嗯,对于这个唐顺之,朕还是有所耳闻的,其为人刚正不阿且廉洁自守,不流于世俗。”
“届时,就让他到赵贞吉的督察院前去任职吧!”
“正好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整饬一下吏治。”
嘉靖瞥了吕芳一眼,如此吩咐道。
“是,陛下,奴婢这就遣人前去!”
吕芳在应声后,便迈步从养心殿内离开。
……
京城,严府。
此刻,严嵩正戴着老花镜,在书房处理着相应的公务。
‘咚咚咚’
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严嵩将戴着的老花镜摘下,随即将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位置,开口道。
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严世蕃进入了书房,脸上满是喜色。
随后只见其快步来到严嵩身前,开口道:“父亲,大好事啊!”
“哦,什么大好事?”
严嵩听闻此话,脸上满是疑惑之色,随即询问道。
“父亲,您先前向陛下举荐的鄢懋卿,传来消息,说他已经完成了收取盐税的任务!”
“据说,他此次一共收取到了一千五百万两的盐税。”
严世蕃见父亲严嵩还不知晓此事,面露感慨之色,随即为其解释道。
“嗯,我知道了。”
严嵩在从严世蕃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内心并无太大的波澜,仅仅只是点了点头,缓缓道。
“这样一来,这个鄢懋卿的命算是保住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往后的盐税,也将由鄢懋卿来进行收取。”
严世蕃在听完严嵩的这番话后,脸上满是惊惧之色,犹疑道。
“父亲,您的意思是……”
“嗯,没错,要是这次鄢懋卿无法收取足够的盐税,那么等待他的便是陛下的屠刀了!”
“届时,这个鄢懋卿财产充公不说,就连咱们,也得受到牵连。”
严嵩说完,将先前取下的老花镜重新戴上,为严世蕃解释道。
“父亲,您的意思是说,在这之前,陛下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一旦鄢懋卿收取不到足够的盐税,那么就将他的家产尽数抄没!在充盈国库的同时,顺带着,用鄢懋卿的这颗人头,来平息百姓的怨气?”
此刻,经过严嵩的一番解释,严世蕃才算是明白了这背后的一切!
同时,他的脊背还有一些发凉,内心满是后怕。
“既然知道了,那你接下来应该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严嵩那浑浊的眼珠中,映出严世蕃的身影,随即缓缓道。
“嗯,父亲,孩儿知道该怎么办了!”
严世蕃在听闻严嵩的这一番解释后,整个人茅塞顿开,对于接下来的行动,内心也有了规划。
“先前徐阶曾经向陛下提出,将要开展一场整饬吏治的运动,在赵贞吉从浙江回来以后,应该就要正式施行了。”
“别忘了提醒那些家伙,都把屁股擦干净点!不然的话,他们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明白了吗?”
就在严世蕃即将迈步走出书房的时候,从身后传来严嵩的嘱咐。
严世蕃离开的脚步猛地一顿,随即转过身来,恭敬应声道。
“是,父亲,孩儿知道了。”
……
浙江,杭州。
此刻,胡宗宪正率领浙江当地的官员一同赶往码头,为赵贞吉这位钦差大臣送行。
与来时一样,前来替赵贞吉送行的队伍,声势颇为浩大!沿途到处都是负责护卫其安全的士卒。
凡是有资格前来送行的官员,尽皆赶到了现场,而当郑泌昌将目光转向赵贞吉身后的那道身影时,不由得惊呼出声道。
“海瑞!”
“嘘,小声点!”
一旁的何茂才见状,连忙压低声音,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