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闻言,并没有对此太过在意,连头都没抬,敷衍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放在那里吧!”
“可是,冯公公,这……这是阁老亲自吩咐的……”
那名胥吏见此情形,脸上满是为难之色,支支吾吾道。
冯保无奈,只得从胥吏的手中,将记录有官绅一体化纳粮细则的奏疏接过。
那名胥吏见冯保已经将奏疏接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旋即恭敬道:“那冯公公,小的就不打扰您了,小的这就告退。”
胥吏说完,没有丝毫停留,快步离开了司礼监。
冯保看着胥吏离开的背影,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旋即将奏疏翻开。
霎时,只见冯保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惊骇之色,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冯保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紧接着又将奏疏之中记录的内容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这才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
冯保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件事情牵涉众多,远不是自己能够处理的,当即从座椅上起身,他准备带着这封奏疏,前去面见嘉靖。
……
紫禁城,养心殿。
此刻,嘉靖正与吕芳一边下着围棋,一边聊着闲话。
只听‘啪嗒’一声,嘉靖将手中的黑棋落入棋盘之中,缓缓道。
“吕芳,你猜猜,上次百日宴以后,那些不长眼的官员会不会想着往裕王那边靠拢?”
吕芳闻言,脸上顿时流露出为难之色,支支吾吾道:“陛……陛下,奴婢不知。”
嘉靖见此情形,挑了挑眉,旋即吩咐道。
“有什么话尽管说,朕赦你无罪!”
吕芳眼见避无可避,只得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棋局上收回,在将手中的白棋落下后,方才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陛下,奴婢觉得,那些官员一定会偷偷向裕王那边靠拢。”
“不管赌对的概率有多么小,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就会将自己所拥有的筹码,尽数压上去,哪怕是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吕芳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补充道。
“因为,一旦赌对,所带来的回报,将是几十上百倍,甚至能够福延家族!”
嘉靖对于吕芳的这个说法,也是颇为认同,点了点头,开口道。
“正因为如此,朕才想要让他们都跳出来。”
“只有他们都跳出来,朕才好挨个收拾他们,将他们到处乱伸的手,全部砍了!”
嘉靖在说这番话时,脸上的神色颇为平静,仿佛就像是在说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紧接着,吕芳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紧咬嘴唇,鼓起勇气道:“那陛下您送出去的长命锁……”
嘉靖闻言,不假思索地回应道:“那個啊,那个不算!”
吕芳在从嘉靖这里得到这个回答后,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就连手中的棋子,也一个没拿稳,掉落在地。
吕芳见状,脸上满是惭愧之色,开口道。
“还请陛下恕罪!”
嘉靖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摆了摆手手,吩咐道。
“罢了罢了,咱们继续下吧!”
就这样,双方又重新在棋盘上开始了厮杀,正当厮杀正酣时,只见导引太监急匆匆地迈步进入养心殿,来到嘉靖身旁,低声道。
“陛下,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求见,他说有要事要向您禀报!”
导引太监的声音,自然无法瞒过一旁的吕芳,吕芳闻言,眼睛眯了眯,不由得开始盘算起来。
“嗯,让他进来吧!”
嘉靖点了点头,向导引太监吩咐道。
“遵命,陛下!”
导引太监在应声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养心殿。
嘉靖则在导引太监离开后,笑着打趣道:“吕芳,咱们看看,这次你的干儿子冯保,能带给朕什么消息吧?”
吕芳闻言,旋即从脸上强行挤出来一抹笑容,回应道:“是,陛下!”
片刻后,只见冯保迈步进入了养心殿,其刚一进入养心殿,便‘扑通’一声跪伏于地,将奏疏高高举过头顶,毕恭毕敬道。
“启禀陛下,这里是内阁那边所制订的官绅一体化纳粮的细则!”
“奴婢觉得,事兹体大,奴婢胸无点墨,因而无法作出决断,此番前来面见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尽管冯保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但仍然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吕芳的敌视。
嘉靖在听完冯保的这番话后,不由得有些意外:“咦,严嵩他们这么快就将官绅一体化纳粮的细则给制订出来了?”
嘉靖的话音落下,一旁的吕芳从冯保的手中将奏疏接过,毕恭毕敬地递交到嘉靖的手中。
“让朕看看,严嵩他们究竟商议出了什么东西!”
嘉靖如此说着,从吕芳的手中将奏疏接过,开始翻看起上面的内容。
“嗯,不错不错,他们倒是领会了朕的意思!”
嘉靖说完,用手指了指奏疏上写着的第一条规定:“官员和地主必须缴纳赋税!”
待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