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乾清宫出来以后,严嵩望着远处那残阳如血的天色,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劫后余生的表情。
“呼,还好,此事并未触及陛下的逆鳞,接下来还有机会补救!”
严嵩如此说着,旋即加快了脚步,此刻,他只想快点乘坐轿子,返回家中,向严世蕃询问具体的情况。
在这之后,只见严嵩乘上轿子,由紫禁城返回了严府。
严嵩所乘坐的轿子刚一回到严府,严世蕃便紧跟着迎了上来,神色恭敬。
“父亲!”
面对严世蕃的种种殷切表现,严嵩只是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冷声吩咐道。
“随我过来,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眼见严嵩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这让严世蕃有些不明就里,旋即,只见其鼓起勇气,向严嵩询问道。
“父……父亲,陛下找您过去,究竟是所为何事?”
面对严世蕃的问询,严嵩权当没听见,只是自顾自地朝着书房所在的方向行进,严世蕃无奈,也只得迈步跟上。
父子二人在先后进入书房后,严嵩在打发侍女出去,并让其将书房的门也给一并带上以后,方才将目光转向严世蕃,冷声道。
“严世蕃,给我跪下!”
“你这个蠢货,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吗?”
对于严嵩的突然发难,严世蕃没有丝毫准备,旋即,只见其一头雾水地跪了下去,为自己辩解道。
“父亲,孩……孩儿最近什么也没干啊?”
严嵩在听完严世蕃的辩解后,整个人更加地怒不可遏,旋即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
“哼,你这个蠢货,连自己干了什么都不清楚,日后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严世蕃眼见严嵩如此恼怒,心知,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但纵使严世蕃绞尽脑汁,在脑海中详细复盘了许久,也没有发现自己最近的行为,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在这之后,只见严世蕃在小心翼翼地斟酌完语言后,方才将目光转向严嵩,转而出言询问道。
“父……父亲,孩儿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您能否……”
严嵩见此情形,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向严世蕃,冷冷打断道。
“最近一段时间,你是不是派人给衍圣公那边递消息了?”
待严嵩的话音落下,严世蕃整个人如遭雷击,在呆愣许久后,旋即反应过来,向严嵩确认道。
“父亲,难不成,陛下特意找您过去,就是为了这件事?”
严嵩闻言,在冷冷瞥了严世蕃一眼后,方才给出了回应。
“没错,你知道陛下给我看了什么吗?”
严嵩说完,不等严世蕃给出回应,旋即自顾自地继续道。
“先前陛下派海瑞前去山东探查白莲教的踪迹,而眼下,那个海瑞已经查到了曾家的头上!”
“不仅如此,据说衍圣公那边,也与此事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正常人遇到这种事,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可你倒好,居然还不知死活地派人给衍圣公那边递消息,你这不是找死吗?”
严世蕃在听完严嵩的这一番解释后,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惶恐不安的神色,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了自己先前的行为,有多么的冒险。
紧接着,只见严世蕃抬起头,将目光转向严嵩,出言询问道。
“父亲,陛下那边的意思是……”
严嵩闻言,将目光从严世蕃的身上收回,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而开口道。
“庆幸吧,这件事情还没有触及到陛下的逆鳞,所以暂时不会出什么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多加留意一下朝中的风向,明白了吗?”
严世蕃在听完严嵩这番语重心长的提醒后,面露羞愧之色,不好意思地将头低下,轻声道。
“父……父亲,孩儿知道了!”
严嵩见此情形,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旋即将目光从严世蕃的身上收回,出言吩咐道。
“嗯,起来吧!”
在得到严嵩的允许后,严世蕃方才从地上缓缓起身,并颇为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旋即,严世蕃在犹豫许久后,方才抬起头看向严嵩,出言解释道。
“父亲,孩儿之所以会派人给衍圣公那边递消息,实在是担忧……”
严世蕃的话还没说完,严嵩那颇为恼怒的声音,便在严世蕃的耳旁响起。
“哼,早知如此,当初我严嵩,说什么也不该把孙女嫁给这个孔尚贤!”
“什么狗屁衍圣公,无非是仰仗祖上荣光的废物罢了,哪怕是我大明朝最为普通的、只会种地的百姓,对于江山社稷的贡献,都比他衍圣公一家要大得多!”
严世蕃明显没有预料到,平日里稳重至极、城府深不可测的父亲,居然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其刚想出言劝诫的时候,严嵩那颇为恼怒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哼,他孔家的田租居然达到了三七分成的地步,得亏他孔尚贤想得出来,真是畜生!”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或许是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严世蕃,紧跟着继续道。
“严世蕃,你知道当地的官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