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时间眨眼便过,清晨,英国公府。
从书房内,传来了一阵读书声,英国公张溶的儿子张元功,正不停背诵着那些被划定的考试范围,以及上面的批注。
自从早先英国公张溶,从嘉靖这里拿到了考试的试题,以及出题范围以后,便马不停蹄地召集宗室、以及勋贵们的代表,将试题,以及考试范围都分发了出去。
张元功只记得,父亲张溶,与那些平日里极少见面的宗室、勋贵们所派出的代表,商议到了很晚的时间。
待商议结束后,张元功便被父亲张溶叫到房间,叮嘱他好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复习,为不久后,即将到来的考试做准备!
张元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等着承袭英国公的爵位就行,为什么父亲还要让自己去参加考试?
于是张元功大着胆子,委婉地向自己的父亲,表明了心中的疑惑。
张溶在听完自己儿子的这番混账话以后,顿时怒不可遏,当即让其跪在地上,甚至于险些执行家法!
要不是张元功的生母苦苦相劝的话,张元功现在恐怕就不是安然地坐在书房内背书了。
张元功清晰地记得,当初父亲在听到自己这番话后,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如此训斥自己。
“这可是你爹我,代表无数宗室、勋贵,豁出这张老脸,去向陛下求来的待遇!”
“我们宗室、勋贵,已经颓废太长时间了,倘若再抓不住这次机会,往后大明的政治舞台上,就将再也没有我们的身影!”
“安逸的日子固然是好,但这种日子过久了,也会让人心生倦怠,你可别忘了,我们家族能够有今天的地位,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搏命!”
“你这条只知道贪图享乐的米虫,知道现在外面是怎么评价咱们这些宗室、勋贵的吗?”
“他们骂咱们是不学无术、靠着祖上荣光,吃喝玩乐的猪猡!”
张溶的这番话,深深地刺痛了张元功的心,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出一番样子出来。
从而向世人证明,宗室、勋贵并不全是酒囊饭袋,重铸勋贵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也正因为如此,张元功一改往日的懈怠,一大早便来到了书房用功。
只不过,张元功没有发现的是,在书房外,有一道身影,一直都在默默注视着他。
而这道身影,便是英国公张溶,张溶眼见儿子如此用功,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欣慰之色。
旋即,只见其轻抚胡须,无声自语道。
“好啊,看来我英国公府,后继有人了!”
……
福建,漳州府。
自从早先谭纶命人,将停留在泉州的罗刹人想要与大明展开长期贸易,以及要求面见陛下等请求,汇报给内阁那边后,便一直在等待着内阁那边的回信。
而今天,谭纶总算是等到了内阁那边的回信。
此刻,府衙内,正当谭纶还在处理着繁多的公文时,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在得到允许后,只见一名胥吏推开门走了进来,并将内阁那边的答复,恭敬递交到了谭纶的手中。
待那名胥吏离开以后,谭纶方才将手上的书信拆开,并事无巨细地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
内阁那边的答复十分简单,简而言之,就是陛下那边,同意了那群罗刹人的请求,并要求其尽快前往京城,商讨有关贸易的诸多事宜。
谭纶在将内阁那边的答复浏览完毕后,整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要是能够促成这件事情,到时候无论如何,也会有自己的一份功劳,促成两国贸易通商,为朝廷带来一笔额外进项,这不是妥妥的政绩吗?
在这之后,只见谭纶将写有内阁那边答复的书信放至一旁,他打算亲自给泉州知府杨宗泰写一封信,在传达内阁那边意思的同时,顺带着提醒一下杨宗泰需要注意些什么。
旋即,只见谭纶铺开纸笔,在思衬许久后,方才提笔写下。
“目前,朝廷已经同意了那群罗刹人的要求,让其尽快赶赴京城,商讨有关贸易的诸多事宜。”
“另外,伱身为泉州知府,切记不可掉以轻心,对于这群罗刹人,一定要严加防范!”
“尽量不要让其打探到有关我大明水师,亦或者是有关士兵装备等方面的讯息,除此之外,你还应该……”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待谭纶将最后一个字落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谭纶将信中的内容,都从头到尾地仔细浏览了一遍,待确定其中并无错漏之处后,方才将手上的毛笔放回原位。
等到信纸上的墨迹干透,只见谭纶唤来下属,沉声吩咐道。
“马上把这封信,送到泉州知府杨宗泰的手中,不得延误!”
“遵命,巡抚大人!”
见谭纶对这封信如此重视,那名下属不敢有丝毫怠慢,旋即沉声应道。
在这之后,那名下属并未在房间内有丝毫停留,而是径直离开,而那名下属在离开时,还顺带着将房间的门也给一并带上了。
谭纶见此情形,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将注意力,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