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拆开,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只见上面写着。
“启禀陛下,微臣赵贞吉,先前您吩咐微臣调查江浙一带土地兼并一事,已有些许眉目。”
“微臣查出,嘉兴袁家以各式各样的手段,兼并了大量的土地,达到二十万亩之多,并隐匿了许多田庄,以及人口,而嘉兴袁家每年向朝廷缴纳的赋税,不过才区区两千两银子!”
“与这份奏疏一同被送来的,还有嘉兴袁家,近年来所隐匿的田庄、人口记录,以及袁家向朝廷缴纳赋税的记录!”
“除此之外,近来恰逢嘉兴袁家的小少爷袁魁犯案,微臣打算利用此事……”
嘉靖在将信中的内容浏览完毕后,脸上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
随后,只见嘉靖将手上的信纸放下,顺势拿起书案上的那一沓纸张,开始一一对照起来。
而那上面所记录的,正是嘉兴袁家隐匿的田庄、人口,以及近年来向朝廷缴纳赋税的记录。
那一沓纸张上所记录的内容,与赵贞吉在信中所言明的事实,并无太大的出入。
随后,只见嘉靖将手上那一沓纸张放下,冷笑一声,脸上浮现出嘲弄之色,自顾自地说道。
“好,好啊,拥有如此庞大的家业,每年居然才向朝廷缴纳两千两银子的赋税,这是把朝廷当成要饭的来打发了,真是岂有此理!”
一旁的吕芳听闻嘉靖此话,内心不由得‘咯噔’一声,从嘉靖的语气便能够听出,事情大条了。
随后,只见吕芳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出言询问道:“陛……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嘉靖闻言,瞥了吕芳一眼,然后拿起书信,递交到吕芳的手中,紧跟着开口道:“喏,你自己看看吧!”
“是,陛下!”
吕芳在接过书信后,便逐字逐句地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他的脸色也在这个过程中变幻不定。
“这个袁家,不是在找死吗,拥有如此庞大的家产,每年却只给朝廷缴纳两千两银子的赋税,怪不得陛下会如此震怒!”
……
对于嘉兴袁家,吕芳也算是有所了解,毕竟,他也曾收过袁家的孝敬。
吕芳知道的情况是,这个袁家出手阔绰,依靠贿赂官员,以及大力资助贫困书生,在朝中也算是小有人脉。
但令吕芳没想到的是,袁家每年居然才向朝廷缴纳两千两银子的赋税!
要知道,单就吕芳从袁家手中收取的孝敬,就不止五万两了。
“这下事情麻烦了,陛下前脚刚派赵贞吉去浙江调查土地兼并,后脚你袁家就出了事,这不是正好撞在枪口上了吗?”
正当吕芳还在思考接下来的应对之策时,只听嘉靖那不含一丝情绪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嗯,看来之前的消息没错,江浙一带,土地兼并的状况尤为严重,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情况了!”
嘉靖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继续道:“唉,可惜了,要是张璁张阁老还在的话……”
侍候在一旁的吕芳听闻嘉靖此话,也是颇为唏嘘。
作为陪伴嘉靖多年的老人,吕芳自然知道,嘉靖对于张璁的情感。
张璁这位在嘉靖登基之初,于大礼议事件中,旗帜鲜明地支持皇帝的人,可以称得上是嘉靖心中的“白月光”了。
当初的大礼议之争,除了老生常谈的礼制之争以外,实际上,这是嘉靖确立自己皇帝权威最为重要的一步。
嘉靖正是因为力压群臣,在大礼议中获胜,方才确立了自己身为皇帝的权威,成为了少有的实权皇帝。
要是当初,嘉靖在大礼议中落败,没能够追封自己的父亲兴献王为皇帝,那么他往后,只能老老实实当一个傀儡,朝廷的权力,将牢牢把持在以杨廷和为首的一众高官手中。
要知道,当初的嘉靖只有十五岁,而且是以藩王的身份,继皇帝位,手上根本没有几个可用之人。
而杨廷和等一众大臣立嘉靖为皇帝的原因十分简单,当时的嘉靖背后没什么势力,比较容易操控。
在嘉靖通过大礼议确立自己的权威后,便投桃报李,任用张璁为内阁首辅,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
而张璁也没有辜负皇帝的期望,在任期间,罢免各地的镇守太监,大肆清理勋贵庄田、抑制土地兼并,革除贪腐。
但由于张璁的改革,触及到了太多人的利益,因此,遭受了无数的攻讦以及弹劾。
以至于到后来,为了保护张璁,嘉靖不得不罢免他内阁首辅的职位。
再后来,张璁于嘉靖十八年病逝于温州,嘉靖对此伤心不已,并时常感念。
吕芳见此情形,在犹豫许久以后,站了出来,出言劝慰道:“陛下,奴婢常听人提起一句话,叫做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吕芳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张璁张阁老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是他曾经施行过的那些政策,可还留着呢!”
“奴婢记得,您先前说过,既然是好的政策就应该继续推行下去,岂有人亡政息之理?”
“况且,在奴婢看来,陛下您也是这么做的,无论是派赵贞吉去调查江浙一带的土地兼并,还是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