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会试放榜以后,京城内的那些豪绅富户,也活跃了起来,开始四处派人打听那些学子有无婚配。
而作为会试第一名的徐时行,自然受到了最多的关注。
每天都有媒人上门说媒,而且介绍的均是大户人家出身,诗书礼乐样样精通,且相貌周正的女子。
甚至还有人直接放出风去,只要徐时行愿意迎娶他家的女儿,便以半数家产相赠。
渐渐地,开出的条件越来越高,就连许多官宦人家的女子,在听闻徐时行的事迹后,也对其芳心暗许。
甚至不惜放下矜持,拐弯抹角地央求在朝中任职的父亲,为自己求得这门亲事。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徐时行既然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拿到会试第一名的好成绩。
那么在不久后的殿试上,一举夺魁,高中状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是能够提前与徐时行这样一位前途无量的学子,结成姻亲关系的话,到时候,自己所在的家族,就有了一位状元郎出身,前途无量的顶梁柱。
相较之下,些许散碎银两又算得了什么?
无论怎么算,这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就这样,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连许多官宦人家也加入了其中,开出种种优越条件,想要拉拢徐时行。
……
紫禁城,乾清宫。
此时,嘉靖和吕芳相对而坐,而在二人中间,摆放着围棋棋盘,从棋盘上的战局战局可以看出,眼下的战况到了最为激烈的时候。
只听‘啪嗒’一声,只见嘉靖从一旁的棋篓中捏起一枚黑棋,落到了棋盘上。
一旁的吕芳在观察许久以后,方才将手上的棋子落下。
只见嘉靖将目光从棋盘上收回,抬起头来看向吕芳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吕芳,近来京城内有什么新鲜事吗?”
吕芳听闻嘉靖此话,在思衬片刻后,紧跟着出言应和道:“陛下,自从会试放榜以后,京城里的那些豪绅富户们就坐不住了,纷纷开始“榜下捉婿”,派人四处打探那些学子有无婚配。”
“而一举夺得会元的徐时行,其所居住的馆舍,门槛都快被前来说媒的人给踏破了!”
“甚至还有人扬言,只要徐时行愿意娶他家的女儿,就以半数家产相赠。”
嘉靖在听完吕芳的叙述后,脸上满是莫名的神色,旋即,只见其冷笑一声,自顾自地说道:“半数家产也太便宜了,远远不够!”
嘉靖说完,便顺势捏起一枚黑棋,将其落入了棋盘。
一旁的吕芳听闻嘉靖此话,在将手上的棋子落入棋盘以后,方才出言应和道:“陛下说得没错,仅凭半数家产就想拉拢一位前途无量的官员,也太异想天开了!”
随后,嘉靖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吕芳所在的方向,饶有兴趣地询问道:“对了,吕芳,前去说媒的人那么多,这个徐时行有没有同意?”
吕芳听闻嘉靖此话,在回忆许久后,方才开口道:“陛下,据奴婢得到的消息,近来徐时行,以身体抱恙为由,闭门谢客,整日深居简出,好像是在钻研学问。”
在从吕芳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只见嘉靖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赞许之色,如此评价道:“嗯,不错,能够禁得起诱惑,分得清轻重缓急,知道眼下最要紧的事是什么!”
吕芳听闻嘉靖此话,脸上适时浮现出犹疑之色,小心翼翼道:“对了陛下,奴婢得到了一些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嘉靖闻言,只是颇为淡然地瞥了吕芳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但说无妨便是!”
在这之后,只见吕芳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将自己打探到的情况,尽皆说出:“陛下,据说徐时行的答卷,是由张居正亲自评阅的,不仅如此,张居正还为徐时行,写下了六十余字的批语。”
“而眼下,京城内更是有流言说,张居正与徐时行的养父,苏州知府徐尚珍关系莫逆!”
嘉靖听闻吕芳此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冷峻,旋即,只见其冷笑一声,自顾自地说道:“哼,真是一群混账东西,连这种不切实际的流言,也传得出来!”
在这之后,只见嘉靖看向吕芳所在的方向,出言吩咐道:“吕芳,待会儿下来以后,你派人去查一查,看看究竟是谁在传这些流言!”
吕芳闻言,当即神色一凛,沉声应道:“遵命,陛下!”
待这一话题结束以后,嘉靖和吕芳又全神贯注地下起了围棋。
在历经一场惨烈的厮杀以后,吕芳看着棋盘上的形势,脸上满是无可奈何的神色,最终选择投子认负。
“陛下,奴婢输了!”
“嗯。”
眼见吕芳选择投子认负,嘉靖也没有了再继续下去的打算。
随后,只见嘉靖从座椅上起身,在活动了一番四肢后,紧跟着说道:“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是,陛下!”
等候在一旁的太监见此情形,当即上前,有条不紊地将围棋棋盘收了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导引太监迈着急促的步伐走了进来。
导引太监在进入乾清宫以后,下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