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乐剑锋一震,“下一句。”
“瑞锦轩是我送你的,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没有任何算计,只是感谢你除掉了我们共同的敌人。”
赵彀说完,用玉扇小心翼翼地拨开了抵住脖子的剑刃,“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
李长乐想了想,又重新把剑架在了他脖子上,“刚才这句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继续说。”
赵彀翻了个白眼,也没再反抗,任由剑刃贴着脖子,继续道:“像是我们这种大家族呢,内部关系都比较复杂,赵竟臣一脉早就没落,但依旧占据着家主的位置,你那一刀虽然折了赵家的面子,但对于很多人来说,也算是除掉了一根肉中刺。”
“赵竟臣真的死了?”李长乐盯着他的眼睛。
赵彀眨了眨眼,“如果你想,我们可以让他再死一次。”
“果然。”李长乐收剑入鞘,“再见。”
“欸,怎么刚说一半就走啊,我刚才的话,你不考虑考虑?”赵彀一下子急了。
“打算拿我当枪使,就不怕我顺带把你宰了?”
“非也,非也!”赵彀开始摇头,“这世上,能被人利用的都是有用之才,我们应当庆幸,对于彼此还有价值。”
李长乐冷冷一笑,冲着对方抱拳道:“后会无期。”
“话别说得这么满哦,说不得什么时候,我们就又见面了。”
赵彀嘴角依旧含笑,仿佛少年只是他的囊中物。
李长乐突然间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来认真地看着他,“我不喜欢你们赵家,只要你敢再主动出现在我面前,又或者是算计我,不论出于什么原因、结果如何,我都会切下来你的脑袋!”
“欸,我可不是赵俊才那等蠢货,你放心,找死的事我一件不做。”赵彀立马举起双手。
李长乐眯着看着他,竟有些想直接在这里将人解决。
相比于赵俊才那种流于表象的算计,眼前这个人他是一点都看不透,惹上这样的人,才是最为可怕的。
“你,你可别杀我,我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没做。”赵彀语气怂怂的,却直接识破了他的想法。
李长乐深呼吸三次,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眼见少年又要走,赵彀又又补充一句,“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李长乐回过身来,这次眼中的怒意已经不怎么压的下来了。
赵彀立马补充,“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桓大将军让我转达的,我现在是他的幕僚。”
“桓义?”李长乐着实意外。
赵彀立马点点头,“桓大将军说,你与他在北境有过袍泽之谊,期待在新京与你再会。”
“袍泽之谊?”
李长乐呵呵一笑,当初闹得可不算多愉快。
不过对于桓义,他虽说不喜欢,但也并不是厌恶。否则当初砸向胡人的,就是太守和将军两颗脑袋了,只能说是某些方面不认同罢了。
“那就替我转告桓将军,等有机会,我会去新京拜访的。”
赵彀微微一怔,没想到他居然会真的领这份情,又赶紧道,“一定转达。”
“告辞。”
李长乐转身离去,并且明显加快了脚步,他是真怕再被这家伙缠上。
泰安府东去七百里便是新京,不过现在还不是去的时机。
赵彀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有些事情,可能还真得找桓义帮忙。
不过他很清楚,以那位的性格,千百条难民的性命都会被计算成具体的得失,更不可能认他这份没什么用的人情,唯一能谈判的筹码,就是等他恢复实力。
回去的路上,李长乐一路飞奔,反复确认那家伙没有跟过来。
随后想想,少年自己又觉得好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杭龙镇就在这里,对方只要想算计,根本不用现在跟着他。
一个多月未曾回家,等他进入镇子的时候,整个人有些错愕,一度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镇子外面的河边,偌大的演武场已经开拓出雏形,两百多号精壮汉子,正在有模有样的操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