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乐微微一笑,“敢问将军姓名?”
“末将苏钧!”
拿人的手短,校尉瞬间没了此前的高冷,冲着少年恭敬抱拳。
李长乐点点头,“苏将军,好,记住了。”
既然朝廷已经在南境扎根,甚至连桓义都主动找上了他,那以后难免还会有所交集。
不多久,两只箱子已然被哄抢一空,个个有所收获的士兵们,又重新在门口整队。
他们再看向少年,眼中多出来几分好感,同时又觉得不不好意思。
大老远的给人家送礼,到头来人家就剩了两口空箱子。
只不过,将士们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谁也没打算把自己怀中的东西放回去。
李长乐看了眼院子,也不由得感慨,要不说是桓义的亲军呢,哄抢都要比别人有风度,居然都没有伤到他的新家。
“诸位兄弟辛苦了。”李长乐似乎毫不介意空掉的箱子,又看向苏钧,“劳烦转告桓大将军,就说东西送到了。”
“是!”
苏钧答应一声,一时间却陷入踌躇,并没有着急带人离开。
“苏将军有话直说。”
苏钧犹豫道,“大将军有交代,倘若李少侠拒绝贺礼,末将便什么也不必说;可若李少侠没有拒绝,便有话让末将转告……”
可现如今这局面,李长乐虽说也没拒绝,但东西等于是半点没收,或者说只留了两口空箱子……
“说吧。”李长乐神色从容,“否则将军可能还得多跑一趟。”
这点他其实已经看开,现如今这个局面,以后怕是避免不了打交道。
苏钧再次抱拳,沉声道:“两旬后,大将军会在西湖沉鱼楼宴请天下宾客,还望李少侠赏光。”
“一定。”李长乐点点头。
“告辞。”
苏钧大手一挥,百名甲士片刻间消失在巷子口。
少年站在门口,脸上的假笑一点点消散,很久没有回过神来。
赵家和桓义勾搭在了一起,桓义又主动找上了他,似乎哪一件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知道,这种平静的日子,可能又过不了几天了。
“小乐。”
李启林从屋内走出,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李长乐冲着老爹一笑,“都是小事,您放心。”
李启林悠悠道,“我跟你娘急着抱孙子没错,但过了今天你也才十七岁,不用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你还有爹娘呢。”
少年笑着摇头,什么也没有透露。
李启林一时间皱眉,“臭小子,你倔脾气可真是随爹了,那些大官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大不了跟当初咱家老祖先那般,我们举家迁徙,咱躲到北境去!”
“爹,真没那么严重。”李长乐一副浑不在意的神情,又有些好奇道,“当初咱家南迁,也是为了避仇吗?”
李启林挠挠头,“太过久远了,我也是听你太爷爷说的,不太清楚。”
“哦。”
李长乐随即收拾好心情,“先不管他,有大官中意你儿子,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哈哈哈,那倒是。”李启林大手拍在儿子肩上,“大好日子,管他们干什么,咱爷俩喝两杯去。”
突然这么一个插曲,一家三口也没了刚才的好心情。
李长乐哄着父母,硬是喝完了那壶精心调制的药酒。
此后一段时间,他在卧龙山中给自己搭起了一个简易的主屋,与世隔绝、修行练炁。
重新开眼之后,他的修行进度反而快了不少,尤其是气脉被反复锤炼之后扩宽了不少,让很多原本可能出现的瓶颈,都变得迎刃而解。
可不知为何,他预计早就应该步入的开眼中期,却迟迟没有到来,直到五月十五那天……
在本地的习俗当中,今天算是“双节”,不过李长乐并没有回家。
修行上出现了一些异常,可身边又实在没有谁能帮到他,这让少年内心多出了些焦躁。
入夜,圆月朗照大地,加上过节的氛围,多少冲散了人们对于北境战况的担忧。
漏断时分,一声沉闷的响声自卧龙山内部发出,响彻整个天地。
“地龙翻身?”
“快,别睡了,赶紧去院里。”
“房子要塌了,快跑啊,去村口,演武场那边有空地!”
李长乐猛然睁开眼睛,声音的源头距离他少说百里,但一种强烈的不适感瞬间袭来,让他直接干呕起来。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浊气,普通人或许都感知不到,但对于练炁士来说的,却是无比的难受。
察觉到情况不对,他立即打坐调息,隔绝对于天地灵炁的吸收,强行压下了那股不适感。
留神开辟的空间当中,那颗金色的和尚脑袋熠熠生辉,散发出绚烂的七彩佛光。
百里之外的山脉中央,霎时间阴风怒号,一条黑气盘旋成巨龙状,径直朝着北方飞掠而去。
天地间鬼哭神嚎,哪怕是普通人也能看到。
李长乐法眼洞开,望着西边的卧龙山脉,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清楚自己的实力,根本没敢凑近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