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后方的车棚一角,温别桑抱琴而出,眉目清冷
太子府,承昀换上干净的衣服,从放着浴桶的屏风后走出。
庞琦端着白瓷小盅上前:“殿下,解酒汤。
承昀接过,一饮而尽。
“孤睡一会儿,任何人不得惊扰。
”是。
刚在寝榻躺下,外面忽然传来齐松的声音:“殿下......
”殿下睡下了。
”我有要事。
“什么事都不得惊扰。
齐松将手圈在嘴边,朝殿内喊:“是一个姓桑的姑娘赠的箱子!
承昀当即睁开眼睛,扶着快要炸裂的头坐直:“在哪?
几人在廊下疾行。
齐松道:“方才有人要求我亲自出门相见,我一出去,他便给了我一个木箱,说是桑姑娘所赠。
宫人小跑在前,为他推开了书房的门
承昀站在门前,凝望着书桌上方方正正的黑色木箱,道:“你就把它放这儿?‘
”听说是贵重之物。
”自然是贵重之物。
想着温别桑昨日的态度,承昀不禁后退两步,道:“除了这东西之外,可还有别的交代?
”还有封信。
“信呢?
”在箱子上面。
“......”承昀瞪他一眼,侧耳凝神
箱子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声音
当时周玄说可以听到机关走动之声,倘若已经开启,以他的耳力应当能听得到。
但当时温别桑并没有足够的材料和精力,谁也不能保证,三年之后的机关,是否已经经过改良。
"殿下。
”都离远点!‘
他拂袖,尤其对着不会武功的宫人:“所有人都不许靠近书房。
齐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道:“不可能吧,公子与殿下.....怎么也不能,对自己家下手吧。
道:
“他何时将此处当成了家?
“那,那不然属下...
“说不定一碰就炸了呢。
"属下的命不值钱!
“你自然不值钱。”承昀道:
“可孤的书房怎么办。
“去将舅舅送的那套盔甲拿来。
很快有人抬着盔甲过来,承昀让所有人退下,又绕着书房走了一圈,确定周围除了齐松没有别人,这才走过来将盔甲穿上,道:“今日之事不许走漏风,声,”殿下,让属下去吧。
”你又没有盔甲。
”属下可以.....
”休想。
齐松感动又惭愧:“殿下真是....
“舅舅给孤的生辰礼,,也轮得上你穿?
沉重的铁甲撞击声中,承昀来到了四方黑箱的旁边。
他运转内息护住身体,试探地伸手,用同样套着铁甲的手指捏起上方的信,然后耄不犹豫地转身,大步跨了出来齐松长舒一口气,帮他将盔甲脱下来,挂回架子上
信纸抽出,展开,是一手方方正正的字迹
-相府事毕,便来府中投效,
心中巨石豁然落下,承昀重新走向书房,
齐松忙道:“殿下.....
“不碍事。”承昀道:“今日醉仙楼,想必已经被他察觉,写这封信做下许诺,应当是担心孤会坏他的事。”看来公子并不知相府和您是对头,周苍术死了,对您百利而无一害。
承昀抚摸黑箱的手停下,眸色深幽:“他不信我
“只怪当时梦妖之事...
太子投来视线,齐松立即闭嘴,
承昀抱起黑箱,走出书房,道:“找一片空地,孤要将它拆了。
“铮!”“铮铮!”
“铮铮铮铮铮铮铮铮
郊外,空无一人的树林旁。
温别桑裹着大氅,认认真真地练着琴
不远处,陈长风坐在马车上,再次将夹棉的外袄袖口撕开,从里面捞了一团棉花
往耳朵里塞
同一时间,承昀正在将拆开的零件一一摆在书房的地面,旁边支着小桌,摆着笔墨,还有几张绘制好的图纸。熬了三天两夜,承昀吹干了墨迹,重新将黑箱组装
那厢,在宋千帆请来的琴师的帮助下,温别桑总算开始学着弹出像样的音符。
依旧干城郊林畔勤学苦练
图纸在木箱之中上锁,黑箱被拆去火药只余机关
见太子大功告成,庞琦立刻上前给他递了一碗热粥,道:“殿下忙了好几日,也该去好好休息一下了。‘“此物确实是妙。”承昀将手伸进去,轻轻拧动,凝望着未加遮挡的机关齿轮,语带感慨:“他是天才。庞琦眼珠一转,道:“奴才听齐侍卫说,公子这两日从早到晚的去郊外练琴,可辛苦的紧呢。
承昀转着机关,似乎没有听到,
庞琦给齐松使了个眼色,后者道:“就是弹得不太好听,听说本来那条路上走的不少人都绕路了,还有人传说郊外多了一群烫坏了喉咙的乌鸦。庞琦忍俊不禁:“公子琴艺确实不太好,也不知宋小东家给他找的什么琴师,这都几目了,还没弹成调。安静的书房里,打磨光滑的齿轮机关发出沙沙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