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不想看到那张脸。
接下来几日,承昀每日都来陪他练琴,在他卖力的指导下,温别桑逐渐能弹出半个曲子。
虽然还是白开水,但比之前还是好多了。
这日有朝,承昀没有过来,温别桑一大早起床,照例将自己收拾妥当,特别闻了闻身上的味道。
他觉得自己身上总有弥漫不去的火石味,大抵是往目闻得惯了
特别取了香膏擦在手腕,勉强能压一压。
接着,将自己的匕首、推弹小弩、微型弩箭藏好,又拿了几颗雷火弹放在袖中。
那串核桃他已经很久没有挂过,放在木箱子里,轻轻塞入了床底下。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破门之声
固然这声音落在他耳中减轻了许多,但温别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走出房门,隔壁忽然传来哀嚎
然后是噼里啪啦的声音,听这动静,似乎是将能砸的都砸了
有什么人在说话,温别桑听的不慎清晰
"快跑啊
女子的叫声传来,有人夺门而出。
砰砰的脚步声震得房子仿佛都在抖
温别桑静静在室内坐了一阵,一直等到动静平息下来,才起身开门,像往常一样去巷子口与陈长风会合。青石板路上,有人正在一边朝这边走,一边往后看
寥寥听到几句:“真惨啊.....
”可怜的。
“也是活该啊,都已经和权贵家的公子做了通房,还到处勾搭,这不是害人吗?
巷子口围了一圈的人,温别桑并未看到陈长风的车顶,想必是还未过来
离得诉了,逐渐能听到砰砰的动静,伴随着惨叫和求饶
人群忽然破开一个大洞。一个皇青脸肿的男人器差朝这边扑了过来
在他身后,是锦衣金冠,无比眼熟之人
周连琼的嘴脸温别强业生都不会亡记
一道长鞭抽了过来。直接将那男人卷了回去。在他身后。几个拿着棍子的家工一拥而上
“给我打死!”周连琼一边收着鞭子,一边道:“竟敢勾搭本少爷房中的婢女,你真是胆大包天!
“少爷,少爷,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奴婢求您,求您放了他...
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脸上,周连琼暴怒道:“你还知道自己是奴婢!你是進的东西,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您放了他吧,放了他吧。”婢女不断磕头,周围是砰砰不断的打击声,
“砰,砰,砰,砰砰砰
长棍抬起又落下,抬起又落下,仿佛永不停息
“你若想死,便与他一起,本少爷不介意将你们一起杖毙!
一只脚将她踢了出来,棍子重重击在了她的后脑。
周连琼神色讥讽:“跟本少爷在这里玩伉俪情深,你们还上不了台面!七年前相府前殿的那两位,演的可比你们精彩多了!温别桑攥着手中的匕首,刀刃亮出寒芒。
”打!给我打!不许停!
此刻的声音在一瞬间与记忆中苍老的声音重叠:“打,不许停。
“既然他执意护着这妖女,便将他一起打死!重一点!快一点!你们没吃饭吗?!‘
犹如一道滚雷划过天际,温别桑浑身冰冷,一瞬不瞬地站着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脚,是那婢女扑了出来,沾满鲜血的手摸住了他的衣摆
婢女仰起脸,发间鲜血滚过额头,“救救我.....
一“烦请,太子妃殿下,救我儿一命......
”把她拖回来!"
婢女揪住他的衣摆,无力地被人拖走
温别桑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他不可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暴露自己,如今自己的身份,就如当年围坐在旁边,所有观刑的人一模一样。周连琼的视线忽然与他撞上,温别桑转身,静静离开
在他身后,周连琼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目光直勾勾盯了他一阵,大声道:“听说温宛白那个妖女被活活打死了?前方的背影依旧前行,片刻没有停留
“认错了?”周连琼嘀咕,“不可能啊......
那双无声落泪的眼睛,他永远都不可能记错
这世上只有那个小孽障,会哭的如此......具有兽性。每一次落泪都像是极端悲痛,可偏偏又不言不语,仿佛不懂表达的猫崽子,只会用身体的本能来宣泄。但眼神里却总有恨在,一张无害甚至可以说是脆弱的脸,偏偏骨子里带着极其强烈的攻击性。
周连琼转身,想着看来是自己眼花,毕竟看那人穿着,似乎是个女子。
若非那双露在面纱后的眼睛,他也不会.....
周连琼忽然醒悟,面纱!
他耳朵是坏掉的
他猛地回头,马上道:“来人!来人,快给我追!别打了!快点跟本少爷过来!去追那孽障!
”你,马上回府通知我爹,让他把相府门口的城防护卫全部喊过来!‘
周连琼心中狂喜
难怪城防这么久都没抓到他,原来这妖孽扮作了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