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给岑书好擦洗,一边在对着闭着眼睛装昏迷的她絮絮叨叨:
“二妮子,你也放宽心,不能万事都钻牛角尖,谁叫咱们女人生来就是这样的苦命呢,除了认命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啊……”
“我当初嫁人的时候和你现在一般大,也才十六岁,嫁的还是个二婚带孩子,为的就是给大哥娶媳妇,我当时也不愿意,可我又能咋办,只能认命了,你看看我现在不也挺好啊……”
“这女人啊,说白了就是个菜籽命,这风啊,吹到哪儿咱们也就就落到哪儿,任由不了自己,也是没办法,你只能想开点,兴许等你嫁人了就好了呢,对吧……”
“你看看我,自从我嫁人后就不用回娘家了,也就不用天天挨打挨骂了,说起来也是好事儿,你嫁人后至少也不会经常被娘还有大哥他们打骂了不是……”
“还有我刚才还听到林二赖子维护你了,兴许你还真的嫁对人了呢……”
唠唠叨叨了半天也没见岑书好给半点回应,岑大妮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心里“咯噔”一下,试探伸手推了推岑书好:“二妮子,二妮子你听得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二妮子,二妮子你醒醒啊,你是睡着了,还是……咋……咋了?”
越说越觉得不好,岑大妮的目光颤颤巍巍地落在了岑书好的脸上。
她下意识抬手,可是却又不敢真正触碰岑书好,怕真的感受不到她的呼吸了。
就在这个时候,黄桂花进来了。
一张嘴还是骂:“死丫头你死在屋里干啥呢,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等你了吗?就因为你磨磨蹭蹭的,现在好了,那林二赖子带着那群土匪把家里面都给嚯嚯光了,你说说你怎么这么能败家啊你,我真是被你气死了,你还给我死在那儿来干啥,还不给我死起来出门啊……”
岑书好依旧安详地躺着不打理,岑大妮则两眼恐慌地盯着黄桂花看,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你这个死丫头还杵在这儿干啥,还不把那个死丫头拽起来啊!”黄桂花又骂岑大妮。
岑大妮抖着嗓子道:“娘,二妮子,二妮子她……”
“她又咋啦?”
黄桂花一心只想到家里被嚯嚯的那些东西就生气,加上岑书好之前还好好地说话,她就以为人没事儿,以为她还在拿腔拿调,结果现在见岑大妮的表情不对,才惊觉有问题。
“你个死丫头说话啊,关键时候你哑巴了,二妮子那个死丫头到底咋了?”一边说着,一边拨开了岑大妮走到了岑书好的床边。
低头看着闭眼安详的岑书好,黄桂花也惊讶了一下,“死丫头不会死了吧?她刚才不还活蹦乱跳的吗?”
岑大妮小声说:“我不知道,但是我刚才不管是和她说话还是喊她起来,或是推她,她都一动不动,我也没敢试。”
黄桂花也跟着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
不管死丫头死没死,就这个样子,林二赖子能要吗?
可不管心里怎么想,黄桂花还是伸出手在岑书好的鼻息间探了探。
毕竟人死了和还活着是两种说法,后面怎么也又转圜的余地。
直到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后,黄桂花一直吊悬着的心才慢慢落回到肚子里。
转头就朝着岑大妮骂了句,“你个死丫头,这人不还活的好好的嘛,你在这儿胡说八道啥呢,吓老娘一跳。”
岑大妮也吓了一跳,闻言也放心很多,并不在乎黄桂花骂她的那些话,而是说:“那现在二妮子一直不醒咋办,我看要不然还是送医院看看吧,我怕再耽搁下去,二妮子就真的出事儿了。”
黄桂花伸手就给了岑大妮一巴掌,“你胡咧咧啥呢,不知道她今天嫁人啊!”
“可是林二赖子也不能答应就这样娶二妮子吧?”
“我去说。”黄桂花转了转眼珠子道。
结果还不等她转身,一个声音忽然从她们的背后响起,“好啊,我就说你们家为啥在这儿拖拖拉拉的不敢让我们进来呢,原来是新娘子死了啊,哥,二赖子哥,二妮子死了,老岑家居然想让你娶一个死人!”
“哥你快来看啊!”
正翘着二郎腿看热闹的林二赖子也没料到这一茬,立马变脸奔了过来。
其他人闻言也不追鸡逮鸭了,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往这边围了过来。
林二赖子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给喊话那人后脑勺一巴掌,骂上一句,“啥林二赖子不林二赖子的,老子咋跟你们说的,老子现在叫林红兵,又不长记性了是不是。”
“知道了,红兵哥。”
林二赖子没搭理,拉长着脸奔进了屋。
光是这些还不算,还有人直接冲进了厨房里翻箱倒柜找东西吃,吓得原本正在安详下蛋的老母鸡张着膀子“咯咯咯”乱飞乱叫。
然后又有人去追鸡。
林二赖子不仅不拦着,还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地冲他们叫好。
说要是能把这只鸡抓住了,今天就炖了给他们下酒。
这一下子就是捅了马蜂窝了,其他人又一股脑地涌了上去。
真正上演了什么叫做人仰马翻和鸡飞狗跳。
这哪是来接亲啊,这简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