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目惊骇的看着眼前气势寒烈的女子薄唇轻启:“若是不关门,今天我就用这把杀敌无数的红缨枪把你给刺成个窟窿!” 锋利的枪尖划破了他脖颈间的肌肤,他吓得嘶声大喊:“都还愣着干什么,关门啊,快!” 随着大门落下,热闹的锣鼓声也旋即停止。 原本正在接受众人恭贺的林相面色大变,他沉着脸质问:“怎么回事?大门怎么给关上了?” 林若幽越众而出,她眉眼弯弯的开口:“呀,父亲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你怎么不提前给女儿说一声,让女儿也好准备?” 林相最是厌恶这个跟方氏长的那么相仿的女儿,每每看到她,就记起他曾经娶方氏时被镇国老将军的刻意刁难。 尤其是那根红缨枪,更是让他本能的生出畏惧心理。 因为,他曾经被逼的在枪下讨饶过。 他厉声怒斥:“林若幽,你退下,为父的大婚之日,容不得你这般放肆!” 若是从前,她早就吓得肝颤躲到旁边。 毕竟她从来都是窝窝囊囊的,胸无点墨也就罢了,甚至还胆小如鼠,蠢笨如猪。 跟他的好女儿曦儿可真是差得远! 哪成想,她非但 没退,甚至还往前走了几步,并伸手摸了摸花轿道:“不知道里面座的是哪位美娇娘呢?可否让女儿先看看?” 随着她的袖子浮动,就有粉末悄然往轿子里面飘散而落。 当然,这些是林相看不到的。 他只看到林若幽要去掀开轿帘,气的急忙挡过去:“不许无礼,南儿是为父的新夫人,你也要尊称她为一声母亲!” 她震惊的瞪大无辜的黑眸,颤声质问:“我娘还好好的待在蔷薇院,你就让我叫别的女人为母亲?你身为朝廷命官,难道想要宠妾灭妻?” 此话诛心,当场气的林相面色骤变。 未免围观的百姓误解,他毫不犹豫的解释;“胡说,你母亲身体柔弱,根本就不能为林家传下子嗣,我没休妻,就已经是仁至义尽,难道再娶个新夫人也轮到你阻拦?你个不孝女,赶紧让开!” 林若幽非但没让,甚至还将锋利的枪头抵在轿帘上。 林相只觉得眼前寒光闪过,紧接着鼻端就飘散出来一阵布料被烧着的糊味。 他定睛细看,竟是轿内新娘的红盖头肆意燃烧起来。 南氏也是吓了一跳,她再也坐不住,尖叫一声,就跌跌撞撞 的滚出轿子,往林相怀里扑去。 林若幽眼疾手快的把他给拽开,她着急说道:“父亲小心,可千万别被烧着了,还没进门,就天降明火,这是大凶之兆啊!” 林相整个僵住,他看着慌乱一团的南氏,面色复杂难看。 再回头看看那些百姓,正低头议论纷纷:“这也奇了怪,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无火自燃,看来这位新夫人跟林相不适合啊!” “就是,万一娶进门,指不定会再遭什么恶事呢!” 南氏也是吓得慌了神,虽然不知道怎么会突然着火,但是却明白这绝非好事。 她哭着哀求;“相爷,南儿害怕,咱们赶紧先回府拜堂吧?” 林相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刚想要上前握住她的手,却被林若幽给阻拦:“父亲,上天都已经警示,难道你执意要娶她进门?你就不怕她会影响咱们林家的运势?” 南氏着急争辩;“大小姐,我跟老爷的八字是合过的,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 林若幽看着她那张极尽扭曲的面容,越发镇定下来,她凝声道:“将来的事情谁能保证?父亲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位置,可不能大意!” 她就是看 准了林相太在乎官运的心理,所以才对症下药。 果然,他犹豫了。 他迅速看向南氏;“兴许是咱们的日子选错了,我这就派人把你送回去,改日成亲就是!” 南氏气急败坏,她好不容易才筹谋到今天,只差临门一脚,又怎能打道回府? 而且还有那个林若幽,她不是又蠢又胆小吗? 怎么还敢跑出门拦喜轿? 她极力忍下心口间的那股子浊气,悲戚凝噎:“老爷,你想让南儿沦为全城的笑柄吗?谁家的喜轿都到了门口,再原封不动的退回去?你这是逼死我呀!” 她原本就长的柔美,此刻再一哭,就更加惹人心疼。 林相有心要接她入府,可看到她被烧损的大红盖头,又觉得膈应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