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绘影锦丰,景晔主动去了宁妃的寝殿玉笙堂。见他来了,玉娴紧忙屏退一应内侍,未待众人离开,宁妃扬手便给了景晔一记耳光。
玉娴本想拦着宁妃劝解一二,却见宁妃怒目圆睁,只好急忙掩门离开。
“跪下!”宁妃怒斥景晔。
景晔抬手摸了摸刚被打过的那半边脸,啐了一口,“为何要我跪?”
宁妃咬牙切齿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
景晔一副纨绔做派,瘫坐在背椅上,翘起二郎腿,“我早说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宁妃疾步到他面前,气急败坏吼道:“我是你娘,为何不能插手?”
“我娘?哼,我娘是慎宸妃,她是个死人!”
“你为何就不信我呢?你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你只是她的养子,玉牒上都明确记着,我才是你的生身之母!”
“那你为何生我而不养我?”
“我同你解释过千万遍了,我有你的时候还不是妃位,按照祖制我没办法养你,当时宸妃丧子失智,误把你当成了她的儿子,陛下便做主把你送给她抚养。
我实在是要不回你,我也是被迫和你分开的!你为何如今知道真相,还对抢走你的宸妃万般信任,任她驱使,为她所用,死活都不肯认我这个亲娘?”
“你口口声声说你不得已,可我八岁的时候被送去太微宫,你那时候不就是妃位了吗,你为何不把我要回来,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那边吃苦?”
“能去太微宫受教那是陛下对你给予厚望,你师从嘉琼,本该学到为辅做宰的本领,可你却有负皇恩!你不小了,你该收心为自己的前程打算了!”
“你怎知我没有为自己的前程打算?”
“暗中拉拢奇小王爷,接近太子、景明的枕边人,这就是你的打算?”
景晔见事不妙,收敛起应付心态,猛地站起身,睨着宁妃质问,“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能知道他同奇宥锡来往,与莲心交好,并不是难事,至于嘉懿……
宁妃素来与景昕不和,景晔并没有往她身上想,但也猜不准是宁妃自己查到,还是凭感觉故意诈他的。
“你怕了?”看景晔神色紧张,本不信景昕所言的宁妃有些始料未及。
宁妃不是怕被景昕查到,而是怕她查不到!她知道景昕不会轻易动他,只要不触及底线,都会酌情让步,但她要借机看着他。
“以此就想让我对你言听计从?”
景晔惺惺作态,低头对宁妃耳语,“等着瞧吧,马上你就能见到你的姨母了。”
一语诛心,在景晔狂妄的笑声中,宁妃如抽丝剥茧一般瘫坐在地。
翌日,有凤来仪。
透过云静亭东南角的空窗,远瞧着团团绒绒的珍珠梅点缀在翠绿里,似那冬日里的冰雪,降临人间来解夏季轻浮燥热的。
“怎么?弟妹的气还没消吗?”
见景昱上赶着过来说话,景明却没那好脸色给他,脱口便道:“少在这里说风凉话,先管好你自己吧。”
并不介怀景明的冷言冷语,景昱面色如常,看他要走,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你当心些吧,她早已不是我们认识的她了。”
“与你无关,你不必操心。”
“是跟我无关,可今非昔比,别一味好面,顾此失彼,得不偿失。”
景明不耐烦道:“你这是歇了婚假,去不得太微宫很是无聊吗?”
听玉娟复述了景明和景昱的对话,景昕不禁一笑,“无聊?”
转头对凌君说道:“你且听听他这话,三弟难得如此,跟他说了些正经话,他竟如此不识趣,这也难怪他会着了旁人的道,却浑然不知!”
“你为何迟迟不向他和凌芸说明迷香的事,也叫他日后小心防范,这样也好尽快解开他们的误会。”
“这次若非凊葳注意到了他身上奇怪的香味,我们也不会察觉出他的精神有异。易地而处,你会信这世上会有什么能控制人的迷香吗?此前,玉娟也是无意间在古籍里看到的,竟不知这紫微宫里会有人用此古香。”
“以香幻迷人心,听起来是很匪夷所思,但如今它确确实实就在眼前了。只是,那香味道极重,按常理,凌芸也是闻了的,却丝毫无碍,怎么景明昏睡了一日方才苏醒呢?”
“这其中定有玄机,所以我不能冒险,还是由我们继续暗中察访,莫让他们知道吧。”
话间,便看凊葳朝云静亭过来,见了景昕和凌君,恭敬道:“请公主、夫主金安。”
示意凊葳起身,景昕打趣道:“怎么今日又是替太子妃过来受礼的吗?”
自生了景璘之后,凊葳便以身体为由闭门不出,更不会轻易见客,念在她未足月生了景璘,皇后也给了恩典,免她晨昏定省,许她不必参加宫里的庆典。
本来,她是不会出现在昨天的婚宴上的,只因太子妃突发急症,婚礼上又需要太子夫妻做证婚人,按照位分,便只能由她出面顶替太子妃,哪知遭遇了昨天的事,倒也多亏了她警惕。
“臣妾本是来受礼的,可后来......”
话到此处,凊葳莞尔,稍稍侧身,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