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的等待,最是磨人。
他其实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坚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灵魂都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蛊惑他不顾一切去寻找付琦芸,一半又理智的劝阻他,留在原地等待。
这样的煎熬,日日夜夜,如锥心刺骨,疼痛甚至蔓延至肺腑。
他怕自己等不到看见希望的那一天。
江爷爷淡然的声音传来。
“只要你相信彼此心中有爱,不管经历几个寒冬,最终你们都会相聚在万物复苏的春天。”
“到时,春华秋实,说不定就是另外一番境地了。”
江爷爷这辈子其实很少给人批命,很多事情,天意如此,人力不可为。
只能看破不说破。
他连自己后辈子孙的因果,都很少介入,更何况旁人。
可今天,面对这个年轻人,亲眼看见两人是如何从死别到生离。
他内心难免多了一分慈悲和柔软。
但很多话,也只能点到即止。
剩下的,需要靠个人去悟。
施志杰无疑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他知道江爷爷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这位老爷子,更像是一个早就参透因果,却仍留在红尘俗世中的修炼之人。
他站起身,恭恭敬敬朝江爷爷行了一个古礼。
“晚辈今日获益良多,多谢前辈赐言。”
……
两人离开之际。
詹一鸣厚着脸皮,跟江爷爷讨要了那对大白鹅。
江爷爷还没说话,江奶奶就笑呵呵同意了。
“哎呀,带走,带走……”
“这俩笨东西见天的在院子里叫唤,吵死了,而且谁来串门它们都啄,又凶又蠢,没半点眼力劲儿。”
“我早就想把它俩嘎了,吃铁锅炖大鹅呢。”
还贴心问了一句:“小詹啊,要不要我先帮你利索收拾干净了,你直接拎走?免得你们回城里不好收拾……”
江奶奶平时最讨厌杀鸡杀鸭了,想吃肉的时候,都是直接拎到村里农家乐,让农家乐的御用胖大厨帮她搞定的。
今天难得这么热心肠,实在是,刚才詹一鸣把她哄得太开心了。
这小伙子,一张小嘴叭叭叭起来,死的都能被他说成活的,太讨喜了。
俩大鹅不知道是不是从江奶奶身上感觉到了杀气,“嘎嘎”叫着,挥着翅膀就往远处跑。
江奶奶袖子一捞,小手一指,戏腔一出,表情也来了。
“呔!小畜生,哪里逃?”
说着就迈着小碎步跟上去了。
一人两鹅在院子里转圈圈,把詹一鸣逗得不行。
就连施志杰也被这活泼得不像八十老太的小老太,给逗笑了。
詹一鸣最后上前抱着江奶奶的腰就笑。
“哎哟,江奶奶,你可别追了,小心摔着。”
“我啊,不是要噶它们,我觉得它们挺有警觉性的,就想抱回家养。”
“正好我家院子里缺两只看门的,路路又不想养狗,这两只大鹅正合适。”
“哦,你早说嘛。”江奶奶跑这小会儿,汗都出来了,抹抹脑门子,调侃道:“这俩畜生,跑得还挺快。”
乡下大白鹅多的是,家家都会养几只,既能看家又能吃肉。
江奶奶挥挥手,让詹一鸣自己抓去。
不知想到了啥,突然“哎哟”一声,拍了拍大腿,“小詹啊,正好你给路路带两只老母鸡回去,补补身体。”
这小两口,结婚时间也不短了,咋还没动静呢?
老人家啊,观念都差不多,脑子里想的都是多子多福。
童路以前也经常跟着江如意到乡下来玩,跟江爷爷江奶奶混得都挺熟。
江奶奶完全把她当自家孙女疼。
说着,江奶奶又风风火火去抓鸡了。
“哎!江奶奶,不用了,家里不缺吃的。”詹一鸣想拦,都没拦住。
江爷爷摆摆手,笑得一脸宠溺,“让她去,她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等江奶奶抓了鸡回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指着江爷爷鼻子说,“嘿!你个老头子,你刚是不是又背着我说我坏话了?”
江爷爷眉毛一竖,“我夸你呢,你个耳背老婆子,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江奶奶:“你才耳背呢,你全家都耳背。”
这话也不知道都把谁骂进去了。
江爷爷笑得开怀,“行行行,我耳背,你抓鸡不知道悠着点?就不怕闪着老腰啊。”
江奶奶呛回去:“我这腰咋了?我这腰现在还是老年舞蹈队的扛把子呢。”
村里有时节假日会有公益表演,江奶奶经常组织老年舞蹈队去献舞。
个个腰不酸,腿不疼,跳得可来劲儿了。
老两口一人一句,看似互怼,却更像恩爱日常。
詹一鸣和施志杰看着一对古稀老人,还这么相亲相爱,眼里都有点羡慕和向往。
詹一鸣:我跟路路老了,也要活成他们这样。
施志杰:不知道我跟琦芸,还有没有机会活成他们这样?
……
最后,詹一鸣喜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