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二儿子付邵中的出生……
叶婉宜大概是知道他违背了婚后不会再碰章玉英的诺言。
再次玷污了他们的爱情。
对他彻底失望。
才慢慢有消息传回国，让他知道她的踪迹。
但那会儿，他又还有什么脸，去挽回什么呢？
一步错……步步错……
只能破罐子破摔地迷迷糊糊跟章玉英过下去……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那张信笺纸是被人为裁成了两半，他只看到了下半张。
“我被蒙骗了半辈子啊！……章玉英，你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我真是小看了你啊……”
付国兴气恨得不断砰砰砰地砸着自己的心脏。
早已古井无波的地方，如今疼得像是要碎掉。
眼看着他眼皮一翻，身姿不稳……
江如意见状，忙上前用手扶着爷爷，心急道：“爷爷，你别这样……事情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你别把自己急坏了。”
又忙叫陆北城把人扶回屋，灌了家庭医生留下来的药。
陆北城见人缓过来，默叹了一会儿，拍拍付国兴的胳膊，蹩脚地安慰道：“爷爷，你别担心，我今晚就安排人去查……”
“我在那边有不少人，白道黑道都有，不管叶婉宜前辈是病了，还是……还是躲在什么地方隐居……我一定把人找出来……”
“死了”两个字，他没敢说出来，怕真把人刺激坏了。
本以为能从付老爷子这里得到更多有关叶婉宜的消息，没想到，老爷子也是两眼一抹黑……
难道叶婉宜真的已经遭遇了不测，他们之前的猜测，方向错了？
蛊虫一事，跟叶婉宜无关？
*
时间跑得飞快，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
京城处处都披上了新绿。
本是一个代表生机和活力的季节，但付家内部的气氛，却越发压抑。
不管是找嫌疑人，还是找叶婉宜，亦或是找蛊虫……都没有任何进展。
所有调查，都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院长办公室里。
付邵中揉了揉刺痛不已的太阳穴，“已经一个半月过去了，我母亲还没有任何要清醒的迹象吗？”
院长沉默地摇摇头。
刘秀君看着憔悴了不少的男人，心疼地拍拍他的胳膊。
“邵中，你别着急，还有时间……”
付邵中：“还有多长时间？……我是说母亲变成植物人的时间……”
“呃……”刘秀君跟院长对视了一眼，抿了抿唇，艰难开口，“一，一个月。”
院长不赞同地皱了皱眉，但没有反驳她的话。
付邵中多细心的一个人啊，他见状，直觉不对，“秀君，你别骗我，跟我说实话……”
想了想，干脆转头看向院长，“你来说……”
院长叹了一口气，“刘教授的说法已经很保守了，但据我们这几天的观察，你母亲的大脑活跃度不仅没有提升，反而越来越呈现下降和冰冻的趋势……”
“按这样的速度下去，不出半个月，她就会……朝我们预估的最悲观的一种状态而去，就是脑死亡！”
最后三个字的话音刚落……
付邵中“砰”一声，一拳头砸在桌子上。
“怎么会这样？你们平时是怎么看护她的？”
暴躁的病人家属，院长之前不知道见过了多少。
此时，也没被轻易吓着，仍然好脾气解释，“我们已经尽力了，这里是医院，不是神庙……我们是医生，不是神……”
这样的说辞，他曾经也说过不知道多少次。
也不知道真正听进去的病人家属，有几人？
院长也不指望付邵中能理解。
但没想到付邵中默了默，双手搓了一把脸，沉声跟他说了声：“对不起！”
最近遇到的烦心事太多，饶是一向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付邵中，脾气都暴躁了不少。
院长：“……”
能听见付邵中跟他说对不起。
这可真是天大的面子啊。
“没事，你的心情，我很理解。”
“我们也在积极努力寻找解决方案，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出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
“只能说，病人的潜意识，有自己的选择……”
付邵中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我母亲求死的心，很坚定？”
关于这事，他心中不止一次感到过怪异。
按理说，以他母亲的性格，那些事的确会让她心情不好，但不至于会让她彻底没了求生欲。
他母亲是多坚韧不拔的一个人啊。
曾经能顶着所有付家族人和外界鄙夷的眼光，硬是把她娘家——章家，从贫民窟里半数人家都看不起的三无破落户，硬是拉扯成了京城不低于二流世家的一个新贵门户。
就这份心机和手段，付邵中就觉得，她不是一个懦弱求死之人。
“一定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我母亲不会主动做这种选择……”
“就算是天下所有人都有求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