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模样有点傻。
付国兴心道:坏了!
不会打傻了吧?!
于是凑过去,弯着腰,想摸摸他脑袋,检查一下是否有伤口。
他的手刚触到对方头顶时,就见小男孩突然瞪圆了双眼,惊恐地看向他身后。
付国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男孩瞬间抱着脑袋,转了个方向。
“啊——”
一声痛苦又稚嫩的哀嚎从头顶传来。
付国兴目光一厉,连忙抱着小男孩转身,猛力一脚,将那个突然醒来,偷偷来到他身后,朝他脑袋挥棒子的男人,给踹了出去。
男人“砰”一声砸到对面的墙上,然后掉了下来,滚了两圈,没了声息。
付国兴这才看向小男孩。
瞬间,眉头紧蹙。
对方肩膀上挂着一根木棍。
木棍上有一根长长的铁钉,扎进了他的肩胛骨。
刚才要不是小男孩反应快,那根铁钉,此时说不定已经扎进了他的后脑。
可以说,小男孩救了他!
对方已经疼得满头是汗,却只在第一声哀嚎后,就再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死死咬着下唇。
坚韧得可怕。
付国兴有点心疼,柔声安慰:“别怕!我马上帮你把钉子拔出来。”
小男孩白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随后,抬起自己细麻杆似的胳膊,塞进了嘴里。
付国兴心中又是一酸,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看这熟练的模样,应该是经常受伤的样子。
见对方准备好了,他也不再耽搁,脱下自己的白衬衣,控制住对方的肩膀,在把钉子拔出来的一瞬间,迅速用白衬衣堵了上去。
白衬衣很快就被血染红了。
付国兴看着拔出的铁钉,皱了皱眉,“上面有铁锈,必须打破伤风才行。”
小男孩已经疼得没有了力气,虚弱地点点头。
付国兴心下不忍,小声安慰道:“再忍一忍,我送你去医院包扎。”
等出血稍缓,他就用白衬衣把他的肩膀紧紧绑住。
然后转过身,“来吧,我背你出去。”
小男孩看着他赤裸又宽阔厚实的背脊,垂了垂眼,在对方的再次催促下。
安静地爬上了他的背。
付国兴还没有走到巷子口,就见冲进来几个警察,后面跟着脸色惊惶的叶婉宜。
原来,叶婉宜看着付国兴的背影消失在巷子里时,怎么都在原地待不住。
她不能坐以待毙。
万一,付国兴也拿那几个恶徒没办法呢?
想了想,叶婉宜鼓起巨大的勇气跑了出去,跑到最近的派出所报了案。
警察立马带队跑了过来。
叶婉宜看着趴在付国兴背上,脑袋垂着,胳膊也垂着,还一身是血,模样非常凄惨的小男孩。
不知想到了什么。
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付国兴吓一跳,立马把背上的小男孩放到一个警察怀里。
冲过去看叶婉宜。
一摸她额头,才发现,她发烧了。
额头滚烫。
付国兴心里着急,跟警察匆匆交待了几句里面的犯人情况,抱着人就跑。
丝毫没有发现身后,那个虚弱无比的小男孩努力睁开双眼看了他们一眼,又艰难地闭上了。
“警察同志,不用去医院,送我去最近的诊所就好。”
付国兴是直到护士给叶婉宜打上了点滴,才突然反应过来,他把小男孩丢下了。
但又转眼一想。
警察肯定会好好照顾他的,说不定人现在已经跟他们在同一个医院里了呢。
等婉宜这里没事了,他再去看他。
但一直等到半夜,叶婉宜才清醒过来,付国兴因为不放心她,几乎一直守在她身边。
此时,见她一醒来,就开始双眼泛泪。
他顿时急了,“你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他,他……我害了他!哇——”话没说完,叶婉宜就闭上了眼,哭得不能自已。
付国兴反应过来,登时哭笑不得,“没事!没事!他没事!人好着呢!”
叶婉宜睁眼:“真的?你没骗我?”
付国兴知道她心地善良,之前晕倒,一定是看到对方满身是血地趴在自己背上,以为自己害死了人家。
一刺激,直接厥过去了。
他有点好笑,又有点窝心。
“真的!不骗你!只是他受伤了。”
“你安心养病,等明早天一亮,我就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说起来,对方不仅救了叶婉宜,也救了他。
他们是该好好谢谢人家。
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叶婉宜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烧,又反复起来。
烧得比昨晚还高,还说起胡话来。
医生给的说法是:
“可能是突然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和刺激,身体产生了短暂的应激反应,带她回到一个安全和熟悉的空间,多休息一段时间,家人多陪陪她就好。”
付国兴只能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