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脚不停啼地赶回太子府,门房却说萧玦一个时辰前才进宫,于是杵在太子府门口,搓着手望眼欲穿。
等萧玦从宫中回来,已过去了两个时辰。
随风不敢耽搁,赶紧迎上去,看了眼四周无人,低声回禀:“殿下,属下瞧见宁安郡主和南安伯世子进了寻芳阁。”
寻芳阁?烟花之地,萧玦脸色蓦地一沉,“何时的事?”
“两,两个时辰前…”
“走,跟孤去瞧瞧。”
说完,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忙出了府门。
*
此时,寻芳阁外面聚满了凑热闹的百姓。
时鸢往门口看去,官兵已经冲了进来,分成两队,整齐的站着。
京兆尹一身大红官服,昂着头从尽头走来,看到在场之人,拱了拱手算是礼节,接着公式化说道:“本官接到举报,说有人在寻芳阁斗殴伤人,特来查看。”
齐元柏殷勤迎了上去,瞪眼指着时鸢,“李大人,就是她要杀人!快把她抓进刑部大牢!”
“这举报不实啊,该是有人蓄意下毒,谋害本郡主。”时鸢看向萧继之,缓缓开口,“和南安伯世子。”
“你血口喷人!”齐元柏气急败坏怒吼,对着京兆尹又换了副面孔,“李大人啊,你要为本公子作主啊……”说着扬起脖子,刻意露出那道血痕,哭诉道:“若非您来得早,本公子就要被这个泼妇一剑抹了脖子啊……”
京兆尹闻言,凑上前,老眼眯成一道细缝,终于瞧清了他脖子上的伤口,不由心惊胆颤。
若非报官报得早,搞不好就是一条命案了,当即斥道:“天子脚下杀人,王法何在!来人……”
“我何时杀人了?凡事得讲证据。齐公子这寻芳阁这么多护卫……”
时鸢顿了顿,看着齐元柏,一脸无辜的“我一个小女子哪来这么大本事,对齐公子您行凶啊。”
萧继之笑了笑,下意识摇扇子,发现扇子早被他扔了,只得作罢。
齐元柏憋着气,伸出食指,“你这个……”
“本郡主怎么了?”时鸢厉声喝斥打断他的话,“还请齐公子莫要诬陷本郡主!”转身对京兆尹一礼:“本郡主要告齐元柏,毒害朝臣子女,强逼民女为娼。”
“放屁!”
齐元柏急道:“李大人,这是她一面之词啊……”说完悄悄给京兆尹使了个眼色。
“齐大公子!”时鸢挡住他的视线,怒极反笑,“你敢说你没在本郡主饭菜中下毒?”
“你敢说这寻芳阁的女子皆来路清楚,不是被迫接客?”
“若齐公子做了,这寻芳阁定然藏着残留的毒粉,一搜便知。”
时鸢直视着京兆尹,说完让了一步,“齐大人,请。”
京兆尹看向时鸢,寻芳阁的姑娘们早就吓得躲了起来,这宁安郡主是这儿唯一的女子,气场却把一众男子压了下去,见着他也是神情倨傲,丝毫不落下风。
反观这些躲在一旁的纨绔子弟……
想来这就是近来在上京名声大噪的宁安郡主,未来的储君之妃。
哪一方都不好得罪啊。
“天子脚下,竟有此事?”
他一挥手,铁面无私道:“进去搜。”
“国公府的产业,也是你们搜得?”齐元柏听到这话也顾不上了。
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那李公子一眼。
都怪这蠢货自作聪明去报官,若查出了那合欢散,他几张嘴也说不清了。
齐元柏斜眼歪嘴,“我爹好歹也是朝廷一品大员,有救驾之功的大功臣,连陛下都对我爹礼让三分。”
”寻芳阁乃我齐家的产业,你想搜就搜,是不把我爹放在眼里?还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京兆尹脸色微变。
国公爷对他有提拔之恩,他就算进去查了,左右都是自己人,他还可以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却没想到这齐家公子竟敢阻拦朝臣办案。
还搬出了陛下。
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时鸢冷笑,“清者自清,你既没下毒,让李大人进去搜又何妨?事急从权,齐公子还是莫要阻拦李大人办案。”
说罢又对京兆尹说道,“李大人不必担心陛下那边,本郡主和萧世子皆可为你说话。”
京兆尹左右为难。
正当他思量之际,齐元柏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玦,高高扬起,“看好了,此乃陛下所赐玉玦!宁安郡主无故伤人,本公子,还有他们几个都是见证。给我拿下!”
“是是,我等可以作证!”李公子站出来,捂着自己的脸痛嘶出声,指了指身后的人,“他们可都看到了。”
身后一群公子哥儿狗仗人势,纷纷点头附和。
京兆尹眼睛一亮,有这块玉玦当做由头,事后太子殿下和靖远侯就是有气也怪罪不到自己身上,当即下了命令。
“来人。”
“慢着!”
时鸢刚站出来,一个黑衣人倏然从天而下,落在时鸢跟前,单膝跪地:“属下来迟,让郡主受惊了。”
“无影?”
时鸢低头看了眼黑衣人,这人面容坚毅,薄唇抿成一道直线,那双黝黑的眼睛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