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众人就看到太子殿下抱着新娘子出门,然后躬身将新娘子放入花轿,翻身上马,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新娘子原是由兄长背上花轿的,怎么成了太子殿下抱着太子妃上花轿?
然而众人只是惊诧了一瞬。
对方是太子殿下,谁敢在太子大婚之日指责太子的举动于礼不合?
很快,鼓乐声再次响起。
迎亲队伍在礼官唱和中高抬花轿。
皇家花轿不同寻常人家大婚,乃是十六台大轿,前有东宫卫开道,三十六个宫女提篮洒花,后有宫廷乐师吹吹打打,奏乐而行。
再后面,则是新娘子的嫁妆。
靖远侯府嫁女哪能寒酸?
时文州不愿女儿受委屈,特意备了连城嫁妆,谢老太傅回京后又添了许多。
整整一百二十八抬嫁妆,铺满了整条街。
排场之盛大自不必多说。
侯府众人脸上皆是喜色。
唯有时憬站在侯府门口,看着仪仗队伍走远,一脸忧容。
时文州登时不满意了。
他的乖女儿大婚,他这义子哭丧着脸是什么意思?
时憬转身拱手:“义父,方才我送鸢妹妹去门口,太子殿下不顾鸢妹妹的意愿,抱着鸢妹妹上了花轿,我担心……”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
时文州接口:“担心太子日后会欺负那丫头?”
时憬点头。
谁知时文州捋着长须,一派洋洋自得之意:
“那丫头在家中无法无天惯了,不好好尽孝便罢了,尽给本侯气受,如今终于有人能替治治她,本侯这心里舒坦啊……”
时憬:“……您认真的?”
时文州咳了咳,不知怎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正色道:“放心吧,靖远侯府一日不倒,那丫头便受不了委屈。”说罢转身进了侯府。
晚些时候他还要进宫。
太子大婚与普通人家娶妻不一样,正式拜堂之前,还得携太子妃入宫,在明华殿接受百官朝拜。
而时鸢进了花轿就迫不及待掀了盖头,这凤冠才戴了这么一会,便压得她脖子痛……
但一想到她头上那顶风冠能卖不少银子,她就生生忍下了。
太子大婚自是举国轰动的事,许多百姓也跟着凑热闹,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前面有东宫卫维持秩序,同时又要保证不能伤了百姓,迎亲队伍的速度自然而然慢了下来。
花轿中,时鸢支着额头闭目养神。
车轿走走停停,晃得她头晕目眩。
她忍不住掀开轿帘,顿时傻眼了。
道路两旁,密密麻麻都是人群……
这阵仗……全城百姓都赶了过来凑热闹吗?
“殿下,这般下去,怕是会误了吉时。”
随风扫了眼周遭的百姓,担心说道。
“无妨,不可伤了百姓。”
萧玦这太子在朝中威望甚高,却也树敌众多,在这样的大喜日子,不免有人从中动些手脚。
此番拥堵,怕是有不少人趁乱混入百姓,故意拖住仪仗队,从而错过吉时。
太子大婚错过吉时,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只怕帝后在明华殿多等一刻,就有钦天监拿天象说事。
萧玦担心的却不是这个。
他连婚期都提前了,还担心错过吉时么?
他转头看向花轿,时鸢掀开大红轿帘,与他目光对上,旋即漫不经心笑了:“殿下,道路这般拥堵,耽误了洞房可如何是好?”
轿旁的喜婆脚下一颠,险些没站稳。
然后她就看到太子殿下坐在马背上,微微俯身,不知低声说了什么,太子妃脸色微红,没好气地打下轿帘。
花轿中,时鸢摩挲着手上的红盖头,她说的自然是玩笑话,可省了拜堂直接洞房,萧玦不怕人议论,她还要面子呢。
不知想到什么,时鸢又掀起轿帘,悠悠开口:“殿下,这花轿闷的厉害,看如今这情形,也不知何时能到皇宫,陛下和皇后该等急了。”
萧玦眉心一跳,接着又听她说道:“不若殿下叫人替我牵一匹马过来,我们骑马前去,这样快些,也不怕误了吉时。”
“殿下,这不合规矩啊……”不等萧玦开口,喜婆急忙说道。
哪有新娘子不坐花轿,和新郎一起骑马的……
萧玦点了点头,回头:“随风。”
随风立刻翻身下马,牵着马辔头。
时鸢莞尔,旋即提着大红裙摆下花轿,扬起红盖头:“既要骑马,这盖头也不必盖了吧?替我拿着——”
喜婆捧着盖头叫苦不迭,“太子妃……”
时鸢走上前,伸手摸了摸马儿,刚踩上马镫,腰间一紧,就被人揽着腰际上了马背。
时鸢愕然回头:“你……”
萧玦从她身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耳边温热气息拂过:“你这嫁衣太过繁琐,若是骑马,孤怕你摔着。”
“我不会……”话未说完,萧玦躬身接过喜婆递过来的红盖头,往她头上一盖,满意点头:“好了。”
时鸢被红盖头糊了视线,忍不住伸手去揭,萧玦按住她不安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