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裴邢只让太医止了止血,上了药,随即就将人打发走了,大臣们也被他赶了回去。 他直接丢下烂摊子,离开了皇宫,压根没有住在皇宫的意思,上一世,他同样如此,杀死皇帝和安王后,就离开了皇宫,不仅没有举行登基大典,也不曾改国号,甚至连奏折都没有批阅的意思,只交给了之前的大臣,有骨气的文臣不肯侍候二主,自然不肯帮他批阅奏折,当时朝中可谓乱成了一团。 如今大臣们正在怒骂他的所作所为。 这次战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百姓损失不算大,安王兵力有限,也不肯浪费时间,攻破城门后,并未对京城的百姓烧杀抢掠,直接就带兵杀入了皇宫。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安王听了谋士的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若想成功登上帝位,自然不能造太多杀孽。 这就使得战况虽看起来吓人,实际上,除了战死的士兵以外,真正死在站场上的无辜者少之又少。 没过几日,百姓们就又恢复了正常生活,原本会出门摆摊的也继续在摆摊,不论坐在位置上的是谁,对他们来说,都没太大影响。 令人疑惑的,便是裴邢的行为,他杀了皇帝后,竟是丢下一堆烂摊子直接离开了皇宫,至今没有上朝的意思,刚开始大臣们,还能存得住气,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中不自觉就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三皇子登基,一派则是支持裴邢,甚至有人忍不住跑到镇北侯府找镇北侯打探消息。 镇北侯自然不清楚裴邢什么打算,实际上,直到裴邢杀掉皇上的事,传到他耳中,他才知道,裴邢究竟干了一件多骇人听闻的事。 此刻,裴邢并不在镇北侯府。 他直接来了钟璃的新府邸,新府邸内,床褥皆在,他让秦兴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最近几个月,他不曾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身体透支十分严重,加上失血过多,一睡便是三日。 见他昏睡不醒,秦兴多少有些担心,有那么一刻,甚至以为他再次中了毒,他还悄悄让赵大夫为他把了把脉,得知他只是太疲倦,方松口气。 裴邢醒来时,已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室内一片亮堂,阳光下,细小的微尘正轻轻飘扬着。 裴邢睁开眼睛时,有片刻的失神,他再次梦到了钟璃,梦到她决然地将匕首塞到了他手中。 梦到她一字一句道:“回去后,继续当你的暖床工具吗?还是去给大皇子当侍妾?我受够了这种日子。” “三叔,您可以将我带回去,但只能是我的尸体。” “是,我宁可去死。” “我知道,我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身份。三叔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不识好歹,不肯当金丝雀。” 裴邢睁开眼睛时,还能回忆起,她当时的无奈以及说宁可去死时的悲哀,他心口一阵窒息,似是有人在他胸口处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 最初碰她,他确实是一时兴起,但不知不觉,他早将她视为了自己的女人,一个他想护着的人,他没提娶她的话,也并非将她视作玩物,早在一次次阻拦李洺然见他时,他便明白,她只能是他的。 他本以为最多让她等一年而已,她口中的一年之约到期时,他便能正大光明地提亲,谁料,他却率先弄丢了她。 裴邢掀开被子下了床,这么一动,不由扯到了手臂上的伤,手臂上的疼痛竟没能压住胸口处传来的闷痛。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秦兴。” 秦兴听到声音,连忙恭恭敬敬走了进来,“主子,您醒了?张妈妈一直让人给您热着粥,我这就让人给您端来。” 裴邢这次过来,在钟璃这儿足足睡了三日,期间秦兴将赵大夫喊来两次,动静一大,自然没能瞒住张妈妈,秦兴也没解释什么。 张妈妈年龄虽大,心却跟明镜似的,之前就一直觉得自家姑娘哪里怪怪的,秋叶又总半夜烧水,她早就有了怀疑,只是主子不说,她便也没问,这会儿在这儿瞧见了裴邢,她也没太惊讶。 裴邢杀掉皇上的事,她也有所耳闻,这些都不是她一个老太婆能问的,她也不清楚,裴邢过来是何意,没摸清他心思之前,张妈妈也不敢得罪他,这才主动让丫鬟给他熬了粥。 裴邢摇头,“不必,你去将安三喊来。” 他刚醒,根本没什么胃口。 秦兴也不敢多劝,毕竟,劝了他也不听,只得退了下去。 外面已经闹翻了天,几日下来,大家都在打听裴邢的事,甚至有人问到了安三这儿,安三自然也是一问三不知,得知他谋逆时,安三竟然也没多震惊,就好似,不论他做出什么,他都能接受,毕竟他是裴邢,是无所不能又肆无忌惮的裴邢。 这段时间,安三一直被老太太拘在府中,得知裴邢要见他时,老太太才准许他出府。 安国公府与镇北侯府是世交,不仅安老太太与镇北侯府的老太太交情甚笃,安三也是裴邢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这就意味着,不管裴邢谋逆的事,安国公府有没有参与,在外人眼中,他们都是一体的。 他们也不可能跑去支持三皇子,不管怎样,他们都注定要站在裴邢这一边,老太太自然不会阻止孙子去见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