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有时真像极了他的父亲,当初他的父亲,就是因为姨娘的哭诉冤枉的她,他又何尝不是受了雯儿的影响。 赵氏斥责完,才道:“她今日写了和离书,是被你伤透了心,才想离开,我只为你争取十五日的时间,你若仍旧认识不到错误,就放她离开吧。” “和离书”三个字,令李徵彻底僵在了原地,他瞳孔微微缩了缩,一颗心也不自觉揪了起来。 他起身离开时,脸色异常苍白,身形也有些摇摇欲坠,他一步步来到了锦悦轩,这次却有些不敢踏足,平日,他过来时,总能听到康儿的笑声以及她温柔的说话声,今日锦悦轩却异常安静。 室内,郑菲凌正在给赵氏做衣服,这件衣服,她陆陆续续做了许久,至今尚未做好,她打算尽快做好,届时交给赵氏。 康儿年龄虽小,却是个极有眼色的小家伙,察觉到母亲格外疲倦后,他也没闹她,乖乖坐在一侧玩自己的小玩意。 李徵在院落门口站了许久,婇瑕进出时自然瞧见了他的身影,怕给主子添堵,她压根没将他过来的事,告诉郑菲凌。 他一直站到月亮升起,等康儿被奶娘抱走,才缓步走进来,似乎是害怕那样狼狈、无措的一面被儿子瞧见。 郑菲凌依然不肯见他,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一直站在门外,模样也失魂落魄的。 婇瑕之前对他印象一直不错,觉得他温润如玉,人也温柔,虽然太过孝顺,太重家族利益,对主子却很体贴,值得托付终身,如今她只觉得过去的自己有些可笑,看问题竟只看表面。 难怪主子一早就有些疏远他,分明是认清了他的真面目,她忍不住冷声道:“您还是回去吧,来这儿只会给我们姑娘添堵。” 李徵抿了抿唇,脸色又白了几分,半晌才低声道:“菲凌,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发誓,日后绝对不会再犯。” 室内,郑菲凌隐约听到了他的话,她揉了揉眉心,眉宇间添了一丝倦意,没有回应。 他在室外站了许久,直到亥时,郑菲凌打算歇息时,他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郑菲凌对婇娜道:“让他回去。” 婇娜转告完她的话,李徵却仍旧没有动,他像是一块石雕,根本没有挪地的意思。 郑菲凌没再管他,她让丫鬟熄了灯,随即躺了下来,他径直站了一宿,直到早上,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仍旧还在,二月份的天气,虽谈不上太冷,却也不算暖和,站一宿,他头发丝上都染了一丝雾气,瘦削的身影也显得异常孤寂。 除了婇瑕、婇娜以及婇禾,旁的丫鬟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见太太竟不准爷进房,一个个难免嘀咕一句。 婇瑕还听到了丫鬟的嘀咕,说太太瞧着温柔,谁料竟这般狠心。她气得将这丫鬟臭骂了一顿。 郑菲凌虽未听到丫鬟的话,却听见了婇瑕的骂声,她隐约猜到一些。 第二晚,李徵仍旧如此,从户部回来时,天已黑了下来,哪怕一宿没睡,他仍旧来了她这儿,还站在昨日的位置,静静守着她,好像这样,就能换得她的原谅一样。 室内,郑菲凌多少有些烦躁,柔和的月光从天边倾洒而下,她隐约能瞧见他的身影。 昨日,她就没睡好,今日依旧是翻来覆去,迟迟没能睡着,只觉得心中堵得厉害。 郑菲凌又不由回忆起刚成亲的事,他温柔体贴,对她关怀备至,曾一度让她以为自己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回忆多温馨,此刻的他就多令人难以接受。 郑菲凌一向骄傲,本不想与他撕破脸皮,见他赖在门口不走,她心中无端升起一股火来,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觉得糟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只是徒劳。 她终究没能保持住平静,实际上,在寺庙被指责偷情时,她心中就窝着一团火,她披上衣服,下了床,行至门口时,她将衣服规规矩矩穿了起来,盘扣一粒粒扣好后,才一把推开门。 廊下的灯,已被婇瑕熄掉,唯有院落门口亮着一盏,院中不算明亮。 他就立在门口,门突然被打开时,他微微怔了一下,旋即眸中涌上一起喜悦,“菲凌,你终于肯见我了。” 这副模样,竟好似郑菲凌已原谅了他。 “别那么叫我,我已写下和离书,也已然签字,日后李公子还是唤我郑姑娘的好。” 李徵闻言,心中一痛,他面上也露出一抹痛苦,低声哀求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承认我确实不对,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 月光下,郑菲凌隐约能瞧清他的神情,他面色惨白,眸中满是疲倦,唇也没有半分血色,好似十分痛苦。 郑菲凌讽刺的笑了笑,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没能按捺住,她低声道:“给你一次机会?李徵,你可知我已给过你几次机会?旁的暂且不提,你怀疑我心中有旁人时,心中的滋味好受吗?” “不好受对不对?女子就必须忠贞,凭什么你们男子可以三妻四妾?我头一次被秦氏所害时,胎相不稳,险些小产,当时尚未养好身体,你就告诉我想将雯儿抬为姨娘,你没心吗?”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