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春像是被针扎了似的,跳将起来,大声辩解道:“你胡说八道!这根头发,分明就是我刚才从你床上找到的,众目睽睽,你还想狡辩不成?”
张俊嗤之以鼻,对周绍先道:“周书记,我建议拿这根头发去做化验。如果这根头发是在我床上发现的,上面肯定会留下我的指纹或者油脂物。如果上面没有我的痕迹,只有许同志的痕迹,那又该怎么定论?”
周绍先咦了一声,说道:“张俊,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头发是许明春事先准备好的?”
张俊淡然说道:“我是学医的,有点洁癖也很正常吧?迎宾馆里的被褥,虽然干净,但我还是觉得不太卫生,所以我用的是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四件套。我前段时间之所以住在迎宾馆,是因为市直机关宿舍没有多余的房子。现在那边有了空房,我今天晚上就要搬过去住,因此,我今天早上起床以后,就把自己的四件套换了下来,现在床上铺的是迎宾馆原来的四件套。”
周绍先看向陈瑶,目询她张俊所言是否属实?
陈瑶微微点头,说道:“是的,张市长通知了我,今天下班以后就搬走。”
张俊走到靠阳台的门边,打开门说道:“我的四件套,一大早就清洗干净,晾晒在外面。”
他用一种玩味的笑容,对许明春道:“你刚才发现的那根短头发,也不可能是我的,有可能是迎宾馆的被子没有清洗干净!也有可能是迎宾馆的服务员不小心掉落在上面的。当然也不排除是你自己掉的头发!因为这个四件套,我压根就没有使用过!至于你手里这根长头发,你说它是谁的?”
许明春瞠目结舌!
他啊啊两声,眼珠子连着转了几圈,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谁能想到,他在给张俊设套,张俊却在给他挖坑!
现在,许明春掉进了自己设的圈套里,难以自圆其说。
张俊眼神一厉,咄咄逼人的说道:“现在问题来了!如果这根头发是白兰的,那她的头发,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许明春舌头打结,好半天才道:“你刚才说了,这四件套是宾馆的白兰是宾馆的服务员,可能是她帮你换床单时掉下来的呢?”
张俊严肃的道:“第一,这几天,白兰并没有上班,更没有来过我的房间!第二,这四件套是我亲手换的!”
许明春额头上冒出虚汗,他张口结舌,圆不了这个谎。
周绍先看出端倪,厉声问道:“许明春,你在搞什么诡计名堂?说!这头发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明春耷拉着脖子,期期艾艾的道:“周书记,是这样的,我也是想尽快落实案件,所以使了一个小计谋,想通过这根头发,迫使张俊认罪。现在看来,我真的是多此一举了。对不起,周书记。”
他说得轻描淡写,把一桩极为恶劣的栽赃陷害案,归于立功心切,想蒙混过关。
周绍先岂是这么容易糊弄的?
他指着许明春,黑着脸,暴跳如雷的道:“荒唐!岂有此理!”
张俊补刀道:“周书记,他这是制造伪证,他这是在陷害我!我现在怀疑,白兰之前的口供,也是被人教唆,甚至受人威胁写下来的!如果他不能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要向省委讨一个公道!”
周绍先满脸怒容,眉头紧锁,双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气得右手颤抖不止,说道:“许明春,那份口供是怎么回事?说实话!”
许明春扯着嘴角,眼神躲闪,咬紧牙关,双拳紧握,脸上写满了恐惧,似乎正在极力遏制自己的惊慌。
这时,白兰忽然扑嗵一声,跪倒在张俊面前,抱住张俊的大腿,抬直满是泪水的俏脸,哽咽的道:“张市长,我错了!对不起,张市长!”
张俊扳开她的双手,说道:“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你都没有承认错误,见着棺材、撞到南墙了,你才来求情?白兰,你让我很失望!”
白兰反手指着许明春,痛哭流涕,哇哇哭喊道:“张市长,是他,是他威胁我,说我如果不配合他,就让我失业,还让我弟弟退学!我弟弟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我不能让他没有书读啊!张市长,真的,全部都是他逼我的!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都使得!”
张俊恨铁不成钢的瞥了她一眼,对周绍先道:“周书记,现在事实清楚,你有何话说?你们纪监委办案的目的,是明辨是非善恶,惩治腐败,打击黑恶势力,还良人以清白,给好官以公平!现在倒好,你的人干的是恶事,使的是黑手,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诬陷于我!请问,此事你是知情呢?还是不知情?”
他得理不饶人,该骂人时就骂人。
周绍先理亏,愣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缓和语气说道:“张俊同志,此事我实在不知情!”
张俊沉声道:“你现在知道了,请问你又要如何处置?”
他心里清楚,许明春能跟着周绍先出来办案,还得到他的重视,让他先来找白兰录口供,可见此人深得周绍先信任,多半还是周绍先重点培养的后进晚辈。
现在当着周绍先的面,张俊必须把事情说开来,也要把惩罚落实!
不然的话,事情一过,对方回到省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