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和石老太还是不甘心。
她们跟在屁股后面,不停地念叨。
“肯定是程筠那个贱皮子指使的,我们怎么能这么放过她?”
“老头子,你说句话啊,我们吃了这么大的亏,屁不放一个?”石老太恨不得掐死程筠,她方才可看见了,程筠得意洋洋的样子。
她站在里正旁边,轻蔑地看着他们,虽不发一言,可却比说话还要让人难受。
谢老爷子呵斥道:“说什么说,你们还嫌不够丢人么?是谢青做错了事,你们管教不当还好意思找别人的错处!”
石老太尖厉地吼道:“大郎不可能有错,错也是他们故意构陷,老头子,你怎么不相信自己孙子,反而还要帮外人说话?”
谢老爷子头疼得很:“行了,回去再想办法。”
石老太道:“反正我不要搬,好不容易盖起来的房子我才不让给别人,还有那口井,可是实打实的银子。”
见谢老爷子还是沉默,石老太歇斯底里地道:“老头子你听见没,我说的话你要放在心上,不能那些人说什么你便做什么!”
谢老爷子心烦意乱,加快了脚步。
说实在话,他比石老太还舍不得如今这个宅子。
宅子的一砖一瓦,是他亲力亲为督工,更花了不少银子和功夫进去,虽说银子是三房出的,可他没少出力,让他舍弃,简直比用刀子割他的肉还要难受。
到了家,谢老爷子冷冷地剜了眼谢青。
“还装?到家了!”
昏迷的谢青悠悠转醒,他眼皮子动了动,被谢老爷子看得心底恐慌,表面不动声色地哼了声,像是扯痛了伤口。
石老太护犊子地道:“吼孙子干什么,他被人打成这样正疼着呢,你不帮他居然还骂他,到底还是不是你孙子?”
方氏夫妇跟着点点头,觉得石老太说得很对。
“谢青,你自己说。”谢老爷子叫了大名,他平日里很少叫他名字,一旦叫了名字那便是出了事。
谢青憎恨地道:“爷,我落得这番下场全是谢三郎他们害的,我看不过眼,才走了歪路……”
想到如今的谢三郎如日中天,他只能龟缩在村子里,甚至连书院都进不去,谢青又恨又郁闷,整个人如吃了粑粑般难受。
石老太听到谢青这么说,当即道:“大郎做得没错,要不是谢三郎自私自利,他哪用得着吃这些苦?”
砰!
谢老爷子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道:“妇人之仁,都是你们宠坏了他!让他这么不知事,行事之前不知好好思考,真是没脑子!”
两个女人吓了一跳。
不知道谢老爷子为什么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
“我们哪儿错了,以前不都是这样做的么,老头子,你讲话要凭良心。”石老太不服气,“行了,你别说教大郎了,他浑身带伤再不上点药以后可会留疤的,到时候哪里还有千金贵女看得上他?”
该死的下贱货,打人不打脸没听说过么。
怎么尽往脸招呼!
不一会,里正来了,除了谢老爷子以礼相待,其余几人只留了个后脑勺。
里正并不介意,上房是什么性子他早知道了:“说吧,你让我过来有什么话要说?”
“我们可以从村子里离开,可宅子你们得出银子买下来。”谢老爷子见里正满脸纠结,又道:“我们要的不多,七十两银子。”
田地可以租出去,可宅子不行,只能卖掉。
里正道:“这……”
谢老爷子耍起无赖道:“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不走了,大不了你打死我们,把我们尸体往乱葬岗一扔。”
里正瞬间说不出话,若真的不给银子让人走,会让人诟病。
有人若告上一状,那他这个小官都当不下去。
“这件事我得回去和人商量下。”
“行,明天你再来给我答复。”谢老爷子比上房其他人要明事理得多,老谋深算。
“老头子,七十两银子,他们会答应么?”石老太声音多了些急切。
如果有钱,让他们从这里离开也不是不可以。
谢老爷子抽了口旱烟,幽幽地道:“他们不答应也得答应。”
里正从上房这儿离开并没有直接回去,他想了想,朝程筠家方向走。
他一个大老爷们不好意思独自上门,在半道上叫了周婶。
几人在小院子里聊了半宿。
“啥?七十两银子?”周婶言辞激烈,“他们怎么不去抢,脸怎么这么大,敢要这么多!想当初修那个房子不过花了三十两,算上打井也才三十五两!”
里正道:“谢老头是这么说的,还说不答应便让我打死他将他们一家子扔进乱葬岗。”
周婶怒气冲天地道:“那如了他的愿!”
里正严厉地瞥了眼周婶。
周婶意识到自己气昏头说错了话,撇了撇嘴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给七十两银子吧?”
七十两,每家平均下来也得一两多。
一两不是个小数目。
里正下不定决心,看向程筠:“筠娘,你怎么说?”
程筠平静地道:“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