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丫鬟手中的汤药尽数被阴少欣打翻在地。
甚至还有些都溅到了丫鬟的手背上。
丫鬟疼得要死,却死死地咬着牙不敢叫出声:“夫人,阴小侯爷交代过,这些药你必须喝,不然身子受不住。”
“受不住?”阴少欣冷冷地斜了眼丫鬟,“我自己的身体我不知道?去,把他给我叫过来!”
丫鬟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这是荣国公府,上哪去找阴小侯爷?
“还不去?”阴少欣被病痛折磨的精神几乎崩溃。
“不是奴婢不去,实在是奴婢也没法子找到阴小侯爷,这是荣国公府,阴小侯爷在阴府!”
阴少欣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你还知道这是荣国公府,那你为何要听他的话?”
丫鬟战战兢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家伙都是为了阴少欣好,怎么在夫人眼中,就是想让她吃苦受罪。
“让我吃了这么多药还不见好,这不是在折腾我?”阴少欣强行站起身,“我知道你们恨我厌我,觉得我对时韫不好,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们何必再如此针对我?”
听见这话,丫鬟心里一个激灵。
这种话是她能听的?
虽说这是明摆的事实,但夫人从未承认过自己偏心,如今可不就是在承认么!
“夫人,奴婢去给你重新熬药,小侯爷交代过,每日必须按时服用,否则就会毒发,你身子经不起折腾了。”
阴少欣怒斥道:“我不喝药,你们就是要毒死我,那根本不是药,是毒!”
丫鬟恨不得骂几句。
要是想毒死你,何必天天伺候你,真是没事找事!
“夫人,没有。”丫鬟摇头,一百个不承认。
阴少欣冲过去,抓住丫鬟的衣领子,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你和他们也是一伙的,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才是你主子!”
丫鬟捂着被打得发麻的脸颊,愣是不敢再多嘴。
夫人这是疯了!
平日里她自诩高门贵妇,从不会如此。
就算要教训丫鬟也是指使婆子出手,今日她竟然不顾体面亲自打丫鬟的脸。
“夫人,你冷静点,奴婢这就去找二少爷。”
阴少欣额头青筋直跳:“叛徒……”
丫鬟连滚带爬,从屋子里逃了出来,不一会,谢时堰被请了过来。
这几日,谢时堰正忙得焦头烂额。
对阴少欣求婚的行为更是不喜,要不是看在她是母亲的份上,心里担心她安危,他真的不想来见她。
“母亲。”谢时堰喊了声。
他瞧见屋子被砸得七零八落,脸皮更紧了:“你这是做什么?”
“时堰,你来了。”阴少欣目光通红,神神叨叨地道:“你快把这些人都给我换了,让水嬷嬷回来,他们对我居心叵测,想要害我!”
谢时堰抓住她的手:“母亲,他们不会害你,更不敢害你,水嬷嬷是不会回来的,她是细作,早就被人策反了。”
“你身上的毒就是水嬷嬷下的,你怎么就不明白?”
阴少欣痴痴地摇头:“不可能,在我小的时候水嬷嬷就伺候在我身边了,她不可能背叛我,时堰,你怎么也跟着他们一起骗我?”
“人是会变的!”谢时堰语重心长。
阴少欣不相信,近乎疯狂地道:“你骗我,你居然也骗我,时堰,你可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你怎么能不站在我这边?”
“为什么你们都要站在他那边,他……即便他受了委屈又如何,我是他母亲啊,血浓于水,他怎么能记恨我?”
谢时堰见阴少欣神志不清,诧异地道:“母亲,你在说什么?”
“时韫,时韫不可能不原谅我,这些年他对我还算恭敬不是吗?我有什么错,我疼爱长在自己膝下的孩子有什么错?”
“大哥已经死了。”谢时堰咬牙。
阴少欣突然抬起头:“他没死,他恨我,不肯回京罢了!”
闻言,谢时堰越发断定阴少欣疯了。
“夫人是不是没喝药?”谢时堰问。
丫鬟抖着肩膀道:“奴婢是想伺候夫人喝药,但夫人说药里有毒,就打翻了。”
“还不赶紧去熬!”
“奴婢这就去!”
阴少欣咬牙切齿地道:“不许去!我不喝毒药!”
谢时堰安抚道:“药材是我和表哥千辛万苦找回来的,没有毒,母亲,你不信他难道还不信我?”
“可是……”阴少欣只觉得脑子胀痛,像是有虫子在里面啃食撕咬。
她疼得眼眶通红,无法思考。
下一刻,她用手敲着自己的脑袋,想要撬开骨头,把里面的东西都给弄出来。
谢时堰是心疼她的。
站起身将人给抱住,双手掐在手心里:“母亲,你不能这样伤害自己,只要吃了药就没事了。”
阴少欣奋力地摇头。
她想挣扎,但又怕伤害到谢时堰,只能死死地咬着唇。
“让阴凛来见我!”
谢时堰答应:“好,等你喝了药我就让人去请他来府中。”
阴少欣闭上眼,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