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阴湛给珺宝扣上了爱撒谎的帽子。 珺宝坐到阴湛的身边,双手撑着下巴道:“因为我娘死了,她做不了,我爹也死了,我们家里只剩大哥和我还有昭宝了。” 她口齿清晰,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不过现在还多了个嫂嫂和容婶,还有球球!” 说到这个,珺宝没有半点伤心,因为她快忘了,忘了失去爹娘是什么感觉,甚至爹娘的模样她也记不清了。 阴湛脸色变得难看得很。 他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刚才说那些话简直该死。 “对不起。” “湛哥哥,你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跟我道歉?”珺宝义正严词,吭哧吭哧地道:“是球球做错了事,我跟你道歉是应该的。” 阴湛僵着脸道:“我娘说过,说错话伤到了别人也该道歉,我方才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珺宝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了:“我没伤心,你放心吧。” 说着,她拍着小胸脯,保证道:“爹娘去了天上,肯定也不会在乎别人说了什么,而且嫂嫂说过,爹娘化成星星在保护我们呢。” “嗯。”阴湛点头。 一大一小在门口说了很久,不知道怎么的,阴湛鼻子很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珺宝吓了一跳:“湛哥哥,你怎么啦?” 阴湛不好意思地道:“没什么,我想我娘了。” “湛哥哥的娘亲肯定对你很好吧?就像嫂嫂对我和昭宝这样。” “好,我娘对我很好,但是——” 两人的不远处,容婶听到这话,竖起耳根子听,害怕听不见,她还特意往门口多走了几步。 珺宝好奇地道:“但是什么?” 阴湛越说眼泪流得越凶了:“她对我更加严苛,我要学很多东西,稍微做错事都会被她训斥,可我知道我娘这样做是为了我好,现在我落到这步田地,也不知道我娘知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担心我的。” 珺宝似懂非懂,低下头朝阴湛受伤的脚踝呼了呼。 “湛哥哥不疼,珺宝给你呼呼。” 她以为阴湛是因为伤口疼才想娘亲的,毕竟她和昭宝也经常这样。 以前一被上房打骂她和昭宝就躲到别人找不到的角落里哭,心里会很酸很麻,会想别人都有爹娘护着,为什么他们没有。 越想哭的就越凶。 后来爹娘的记忆渐渐模糊,直到想不起来他们的面容,他们也就不哭了,习惯性忍耐,不愿意给大哥添麻烦。 再到现在,他们碰上了嫂嫂,他们想得更多的是嫂嫂。 嫂嫂不会让他们受委屈,带着他们逃离了上房的压迫,想到这,珺宝觉得嫂嫂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啊! 阴湛脚踝疼得厉害,动不了:“脏得很,你离脚远点。” 珺宝听话地挪开了脑袋:“湛哥哥,你娘什么时候来接你啊?” 阴湛目光闪烁不定。 他都不知道那些人知不知道他在这,他想了想道:“不知道,快了吧。” 容婶听得入迷,都没察觉到程筠走了过来,她拿过容婶手里的扫帚:“容婶,想什么呢?” 容婶被吓了一跳:“没什么。” 说完,容婶瞥了眼阴湛,转身进了屋子。 程筠摸了摸下巴,目光在容婶和阴湛的身上停滞了下。 这两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又过了几日,阴湛的脚踝消肿了,他每日会跟着珺宝去作坊和鸭棚里看,性子也软和了点,没有像刚来的时候那般尖锐容易炸毛。 “铁蛋,你走慢点,湛哥哥要跟不上了!”珺宝叉腰。 铁蛋吐了吐舌头:“我先去作坊外面等你们。” 作坊已经步入正轨,由周婶带着,没有出现什么差池,程筠只需要偶尔去巡视下。 这日,程筠载着满车的肉和红糖、面粉出现在作坊门口。 几个孩子们围在旁边打闹,见这阵仗纷纷停了下来。 周婶戴着帽子走了出来,笑着道:“筠娘,可是要发节礼和月钱了?” “嗯。”程筠把骡车停在作坊外面的大空地上,吩咐道:“你让她们停下手里的活出来。” 周婶道:“得嘞!” 很快,八个妇人走了出来,她们脸上带着喜色,眼睛时不时地往骡车上瞟,等看到满满当当的东西时候,眼睛绽放出亮光。 周婶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