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便是这样的……”言罢,何志军又朝着高案上的主理拱手一揖。
在他的描述中,并没有对当日购买书卷所发生的事情经过有过多的改变。
小部分改变的地方,便是从两日后,他到了笔墨摊主夫妻家中登记入册开始的。
据他所言,他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就得知了所买的自己是从样房的匾额上的拓印下来的。
于是乎,他便在登记入册的时候,套出了话来,确定这字是从顾宁安家的匾额上“偷”来的。
而那笔墨摊主被拆穿后,便是心生愧疚,将同顾宁安串通一气,骗取钱财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因此,何志军方才想将笔墨摊主连同顾宁安一道告上了说理堂来。
听完了他的描述,费文气得身子发颤,他几次在对方描述的过程中怒斥,结果被主理警告闭嘴。
而顾宁安则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打算用原告方的口供来进行诬告……
如此低劣的伎俩属实是让他提不起什么打断辩驳的兴致来。
“费文,先前你多次打断何志军言说,如今到你了。”说到这,主理顿了顿道“我且问你,那书卷究竟从何而来?”
费文一愣,随即坦然道“乃是费某一时鬼迷心窍,从顾先生家宅的匾额上拓印而来。”
这本就是事实,可先从何志军的口中说出一遍,再让主理问询,又从被告费文的口中证实,其中意味就大不相同了。
一时间,堂外围观的乡亲们纷纷露出了鄙夷之色。
各种类似“小偷”、“贼人”、“不要脸”的字眼钻进了其耳畔。
甚至在证实了何志军的一部份话是正确的之后,不少人对于“顾宁安串通笔墨摊主骗钱”的事情也是持肯定态度。
只不过事儿没看完,只有一小部份的人窃窃私语,说着一些关于顾宁安的闲言碎语。
只不过,他们这闲话也没能说上太久就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长不开嘴了……
“我再问你,你同顾宁安可有串通一气?”
主理的话音落下,费文当即高声否认“绝无此事啊!”
“顾先生是顶顶好的好人!这件事跟他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要说真的有错,那也是我不该去拓印先生家的匾额为一错!”
“再有一错,便是我不该将其贴上标假,混入了其余书卷,叫我娘子不慎卖了出去!”
“余下,费某敢对天发誓,全都是何志军编造出来的!”
“松松神,莫要那么激动。”主理压了压手,看向了何志军,问道“可有物证?”
“有物证,不过是佐证。”何志军从袖间取出一张纸条和一幅书卷,送到了高案之上“书卷为费文拓印而下,字条为顾宁安亲笔所写。”
“二者字迹几乎完全一致!”
瞧见那眼熟的字条,费文先是一惊,紧接着便是朝向何志军,怒斥道“你居然偷走了这字条!”
砰!
主理一砸案台,沉声道“费文!若是你再随意出言,本主理只能使一些手段让你暂时闭嘴了。”
泥人尚有三分火,更何况是当下的费文?
他怒目看向主理,正要说话,就被身侧的妻子拉住。
瞧见妻子那苍白的面容,费文眼眶一红,话到嘴边又硬是咽了下去!
“费文,这书卷是你从匾额上拓印下来的吧?”
费文长呼出一口气“是!”
“顾宁安,这字条是你写的吗?”
顾宁安颔首“是。”
望着云淡风轻的顾宁安,主理顿了顿道“看仔细了,可有多出些什么字或是少了些什么字?”
“看过了。”顾宁安笑道“一字不差。”
“好。”主理又看向何志军,问道“这两样,如何证实顾宁安与笔墨摊主串通一气?”
何志军拱手道“字迹一样,证明字条是顾宁安所写。”
“而那字条上的内容,乍一看没什么,可结合费文亲口所说的话,就不一样了。”
“前日,何志军被我拆穿后,就是主动承认了他们串通的事情,并将这纸交给了我,恳求我不要声张。”
“何某回到家后,思前想后,觉得这犯了错就合该受到惩戒,因此才来说理堂揭发此事。”
闻言,主理没有作声,而是看向了脸色涨红的费文“费文,对何志军的话,你有什么想说的?”
“主理!何志军这是诬告!”
“字条是顾先生在何志军买书卷的当日就给我了,当时何志军不知道,而顾先生看出来这书卷上的字是我从他家匾额上拓下来的。”
“然而,先生非但不计较将字赠予我用,还保全了我的面子没有当场说穿!”
“这字条就是这么回事!”
说到这,费文咬牙切齿的看向何志军,厉声道“当时你来我家宅院登记入册,曾想要买走这纸条,我没有答应,你就走了。”
“没想到你居然有本事把字条悄无声息的给偷走!”
“主理!这何志军是个贼人!”
对此,何志军只是轻蔑一笑“请主理明鉴!”
“你也别说话。”主理压了压手,看向顾宁安,问道